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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鲤迢迢一纸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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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说到底,黄泉老人还是不信刘盈的身份。

刘盈苦笑一声,知道自己这个漏洞,原本不该被人发现,而唯一最有可能发现的就是顾倩兮。可是顾倩兮当日只忙着想句子,也忽略了这个漏洞。

天封百姓也不会那么闲,真的拿纸去做这个试验。

除非是心思缜密,极了解自己的人——最后的一种可能,也就只有像黄泉老人这样多疑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她知道自己瞒不住老人,如果不说出原委,老头儿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确是刘盈,于是索性坦坦荡荡道:“刘盈没有生花妙笔,也不是什么才华卓绝之辈,如果真的和顾小姐堂堂正正比吟诗……”

“如何?”老头儿被吊上了胃口,眼巴巴望着刘盈。

刘盈轻描淡写吐出了两字,“我输。”

“可火把节上,你确实赢了。”这点是老头儿最不明白的地方,这她自己也承认了赢顾倩兮不是靠的才华。

“我有一炷香的时间去想我到底要吟出什么样的诗句,自然能赢了顾小姐。”

“你那时候分明在写……”

“没错,我当时,写的是东夏草书。我自幼学习文字,自然对草书、行书、楷书都烂熟于胸。东夏的草书,看起来和西丘文有点相似,但毕竟不同。因为这点相似,东夏百姓都不敢学东夏草书,害怕东夏官兵不分青红皂白,抓了人去。学习草书的人少,自然认识草书的人也就不多。即便有,也只能认识潦草几个简单的字。”

这个解释,简直是惊得黄泉老人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他支吾数声,颇有些不可置信道:“于是,你当晚写的全部是草书。”

“没错,我写的是草书。”

“你赌天封没人认识这些字!”

“事实上,我赌赢了,不是吗。当四十一首诗,被拿到老法师面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那一个时辰内,我想到的那些诗句,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念出来了。他们录入成普通的小楷,自然认为我胜过了顾家小姐。”

刘盈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只是一件小聪明,小计谋。

可黄泉老人却忍不住佩服起她缜密的心思。

——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做出这样一个赌注,把自己的名声通通压下,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心思缜密的问题,还干系到胆识。

寻常人,便是给她创造了机会,也不敢置之死地而后生,压上这么一柱赌。

这女娃儿,看似普普通通,浑然无害。

可是她懂得利用最恰当的时间,用最有效的方法,不管是大智慧还是小聪明,都能完完全全地相信自己的能力,精密计算好一切,玩一场豪赌。

不管她是不是申嚜的学生,黄泉老人是非常欢喜她的性子。

干盗墓这一行,讲究的不仅是眼力,也是智慧和胆识。

偏偏,刘盈极有天赋。

大约是人老了,也没那些争强好斗的心思。黄泉老人此时看着刘盈,只觉一个好秧苗,越看越欢喜,笑眯眯道:“小姑娘,你想不想学盗墓?”

“我为何要盗墓?”

“这天下的财宝,再多多不过地下的。你若是与我学了盗墓的本事,从此金银珠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富贵荣华手到擒来。”

“就像您这样?”

一句话,宛如最尖锐的毒刺,刺得黄泉老人陡然从一阵心痛,终年窝在地底,自称是黄泉老人,你当他愿意与尸虫为伍吗?是人总有几分虚荣,谁不想高头大马,春风如意走天封?谁不想金罗绸缎,仆侍如云妾成群?

然而,便是有金山银海,他也享用不得。

自西丘亡国,东夏官员杀尽了他申家人口,却终于回忆起还放走了一对兄弟。

对申家人,杀无赦。

他没有申嚜的好运气,只有蜗居在地底。

老人目光赫然阴毒下来,看着刘盈,浑没了先前的和善模样。他说,“你与老夫不同。”丢出的一句话,冰冰冷冷,似带着透骨的寒风。

刘盈并不在意,只缓声道:“我没有什么大志气。却知道人情这东西,欠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不喜欢欠人情。可是的确是欠了申老夫子的人情。我来这儿,并非是为了叨扰前辈的清修,只是想问前辈几个问题。”

“你有话速速问了,看在申嚜的份面上,老夫也不为难你。”说这句话,他显然已经动了隐约杀机。

先前刘盈能破他的阵,只不过他太轻敌,失了先机。

如今,他知道刘盈有几斤几两,若再次发动八门绝命阵,焉有刘盈活命的机会。

大凡经历骤变的这类人,见不得别人好,容不得人家刺伤口。

刘盈那句话,显是让他痛了。

刘盈见他要走,慌忙追上,急声问:“天封地牢到底在哪儿?”

“你要救申嚜?”

她点头,老人立刻笑了起来,笑声似乎从齿缝中露出,渗得人心里发酸,“省省吧,顾琅不会动他。顶多关上一阵。”

那些拂动的挽联,遮着老头儿如鱼一般灵动的身影,影影绰绰,仿佛一晃就会消失在眼线里,刘盈知道他这是要走出阵心,连忙跟上。

老头儿走得很快。

在阵中,那阵诡秘忧伤的箫声,又响了起来,呜呜咽咽,诉不尽的悲伤。

刘盈只觉这箫声一开始有些渗人,听多了,却觉有些耳熟。

可她一时焦虑,根本想不出何时听过这个调子。

她问黄泉老人,“一阵是多久,顾琅既然不会伤他,为何要关他?顾琅要把申老夫子关到什么时候?”

“也不长,等他死了,就会被丢出来了。”

这一句,终于激怒了刘盈。

她忽然间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黄泉老人的背影,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怎样一种情绪,让她陡然间失去了辩解的力量。她握紧拳,一双晶透的眼眸中,忽地绽出了一丝悲悯。

“黄泉前辈,若有一天,他不在了,你独在人间,会不会难过?”声音中孤零零地响起,似水滴砸落在地面,轻轻一溅,就什么也不剩,只留下说不出的清冷与怜悯。

不知为何,黄泉老人听见这样一句,心里竟然微微一动。

有一种酸涩的情绪,如咬了一口没熟的青杏,酸酸的,*的。

刘盈站在那儿,孤独地宛如融入了挽联中。

那些墨迹飞扬,她在雪白的挽联里站在,周身似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一滴泪,不觉砸落脚面。

世上最亲,莫过血亲。

为什么拥有这些的人,总能将近在咫尺的温暖当成累赘?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一切换回失去的亲人。

孤苦一人在世,那种痛,是巨大的丧痛。

为何他却不懂?

刘盈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砸落,心痛的剧烈,除了失所爱,失所亲也是这世间最无法忍受的一种痛,痛彻骨髓,却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飘得无影无踪的老头儿,忽然又回到了刘盈身边,双手背负,沉沉叹出这句话。他个子原本就不高,面上没几两肉,尖嘴猴腮,宛如一幅营养不良的模样。

当他看人时,那双眼睛白色多过黑色,总给人一种阴沉狠厉的感觉。

如今,他离刘盈这么近。刘盈一抬眼,这才发现他右眼之中根本没有瞳仁,似生生被人剜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怕。

“小姑娘,申嚜肚子里那点墨水,不多。他教了你什么,莫不是西丘文?你学西丘文做甚?这世道,任何沾了这东西的人,都讨不了好。”

刘盈安静地看着他,知道他已经变了心思,只不过老人家的脾气总是怪些,总想要挖些不为人知的事儿,满足满足自己无趣的生活。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我学西丘文,其实只是为了追查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与亲人有关。”

“你的亲人现在哪里?”

刘盈沉默了下,终于吐出两个字,“黄泉。”

黄泉老人虽然乖戾,多疑,却毕竟活了两甲子的年岁,吃过的米比刘盈走过的路还多,他听到这儿,赫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小姑娘不惜冒着与东夏王朝做对的危险,也要查出那个与亲人有关的真相,很显然,她的亲人也是为了这西丘文字而丧的命。

真如她说,申嚜若是死了,自个儿在世上便一个亲人也没了。

说是不搭理,若真个不搭理,也不会在绝命牌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窜了出来。

第十三章

铲子从地底挖开了一条通道。

老头儿不愧是盗墓的专家,根据风向、土地以及许多东西,赫然寻到了最适合的一条路。

“天封的地牢在顾琅为自己建的虚墓里。这铲子挖到这儿,算是到底了。这四面都是铁钉成的墓室,一防水,二防盗。”他一边说,一边朝前跋涉。

也不知挖了多久,两人眼前赫然光线大亮。

铁铲生生从铁钉建成的“地牢”里,寻出了一方空缺。

刘盈的眼神刷地就亮了起来。

黄泉老人道:“你从这儿进去,一直往里走。关于机关秘法,老夫已经传授给你。你若能一直到了最底下,就可以找到申嚜。”

“您不与我一起去吗?”刘盈惊愕。

“一起去,若是被捉了,便是连接应的人都没了。你这丫头平时那么聪明,这么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没想到。”

刘盈抿唇,点了点头,跳入了墓道里。

顾琅为自己建的这个生墓,十分宽敞,便是再多几人一起走近,也不嫌拥挤。

墓穴中,每隔十步,就有一盏长明灯。

仔细看去,会发现长明灯下,分明是无数小小的夜明珠镶嵌而成。没想到顾琅一生简朴朴素,服美乘肥上扣出的银钱,却用在生墓上。这墓穴建得一点也不吝啬,下了很大的本钱,俨然另一个小宫殿。

刘盈心中涌上一种荒唐的感觉。

也不知她是好运还是背运,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

有足音越来越近,刘盈慌忙带上饕餮胡头,像一只壁虎似的,飞速爬上壁顶,悄无声息把自己融入墓壁。

声音近了,但见一个熟悉的影子跃然入眼。

来不及多想,她慌忙伸手一拉,将人抓了上来。紧接着,也不知她从怀中掏出个什么,丢了出去。后面的官兵追上,只听着前面响动,只道闯墓者逃远了,吆喝着纷纷追去。许久,等后面再听不见人声,刘盈这才跃下壁顶。

长明灯,和着夜明珠柔亮的光芒,赫然照亮一切。

宁王揭开她的胡头,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她,那眸中有刺探,又疑惑,也有不屑,许多种情绪交错而过,最后,那些刺探与不屑,全部变做一片冷然。

他冷冷盯着刘盈,似要在她身上盯出几个窟窿,“你来这做什么?”

“民女若不在这,王爷今儿个就要把命卖给顾城主了。”

宁王目光陡然一厉,冷哼一声,“他没这么大的胆!”

一句话,嚣张狂妄。

刘盈知道,他有嚣张的本钱。

可不管顾城主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如果在这里撞见了“酒色财气荒唐无能”的十九王爷,传到摄政王的耳朵里,恐怕就不好办了。

正想着,只见宁王不由分说,朝另外一条墓道走去。

她刚要换条路,只听宁王冷硬的声音,不由分说掷了下来,“那是条死路。”

“王爷探过?”

“从这里,路开八方,各自对应了‘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这有生门,自然也有死门。其余的,有通向顾琅老儿的书房,也有的通向城外郊野,我刚才误闯了伤门,引来官兵。不过这生墓才初步建好,阵法奇门不曾完全布置齐全,这才让你侥幸从外面进来,误打误撞破了这伤门。”

“王爷懂奇门遁甲?”

刘盈试探问了句,奇门遁甲与军事切切相关,有传闻说,这是“帝王之学”,如果宁王连这个都学过,她就不得不重新衡量这个貌似荒唐的王爷了。这个宁王在东夏皇城一系列的装疯卖傻,不是为了自身的平安,莫非是为了更大的权柄?

她悄悄抬眼看了宁王一眼。

但见宁王似乎根本没察觉她问这句话的用意,不耐回了句,“本王座下门客三千,自然有精通的人,本王学这些何用。”

声音若金玉相击,坦坦荡荡。

看样子,他不是刻意去学的。刘盈心中暗暗想,稍稍放下一颗心。

幼皇在位,摄政王掌权,若这宁王也生了反心,两虎相争,东夏朝恐怕少不得三年大乱。

两人在墓道中,悄无声息地往前走,就像两抹孤魂。

刘盈不知道宁王来这里做什么,于是在后面,心不在焉。

也不知走了多久,路到头了。

这似乎是条死路。

长明灯耀在光洁的石板上,反射出雪白的光芒。

这样的光,在墓室中,白得有些渗人。

她刚准备转身另外找路,就看见宁王伸手一抖,袖中抖落一柄小小的匕首,用匕鞘沿着石壁开始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

这样的声音,在墓室里响起,空荡荡的。

刘盈眼中凝起淡淡疑虑,轻声问:“这石壁有什么不对?”

“按理儿,伤门与杜门相对。这里应该既然是杜门,自然应该另有隐路。你在旁边找找,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开机关。”

生、开、伤、杜、景、休、死、惊。

一共八门。

每一门,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伤门见血光,杜门却是最适合隐藏的一门。

只要找到了隐藏的机关,就可以柳暗花明!

刘盈熟读经史子集,自然也看过关于“奇门遁甲”的书籍,虽然通读了字句,却毕竟比不得宁王有备而来,如此精通。

看来,这个“好色王爷”肚里的货色,比自己想得多出了数倍。

她不动声色估着宁王的底。

就在这时,也不知宁王手中的匕鞘敲到哪个地方,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宁王所站的地方,竟生生开了个大窟窿,从底下赫然蔓上浓浓的瘴气。

这一见,惊得刘盈满脸苍白,宁王若是在这儿没了,摄政王还不得领兵灭了天封。她大呼一句“小心”,不由分说飞身掠去,一把抓住宁王的手,往上狠狠一抛。刚把宁王丢上去,她就后悔了。

借力使力,无可厚非。

可宁王抛上去了,自己就成了这个借力的人,还不得代替宁王落下去。

刘盈只觉心下陡地一空,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身子一沉,赫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下坠落,眼前触目处尽是瘴气浓浓。

电光石火的刹那,她忽然觉得自己心思活泛起来,一瞬间想到了无数。

——这掉下去,自己就得把命卖在这里了。

——她若死了,小狮子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宁愿他不知,也不愿见他有任何的不开心……

一想到那种可能,她心里痛得剧烈,可转瞬又想到,胡荼如今,怕是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又岂会为自己的事上心。

刘盈,你想多了,你想多了呀!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可是感情若能收放自如,这世上岂会有伤心失意?

也许是经历过比死还要痛的事,生死关头,刘盈居然不害怕,她只是不甘,不甘一事无成。不甘此生,憾事无数!

“小刘夫子!”

许是错觉,她居然听见了宁王惊惶的尖叫,一声凄厉,似贯穿云霄,穿云裂石。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索性闭眼。

“小刘夫子!”又一声厉吼,眼见着那一抹纤弱单薄的影子就要坠到地牢底下,从最上方的墓道,居然横穿下一条绳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缠住了她往下掉落的身子。

刘盈只觉腰间被什么缠住。

一睁眼,瘴气浓浓的地儿,赫然间风轻云淡,她整个人被大力拽了上来。眼前,是宁王英俊的面颊,此时却紧绷着,额角沁出一滴儿汗。

空气中,弥散着潮湿且冷冽的味道。

“呼哧……”

宁王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搏,居然喘起了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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