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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在服务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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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没有人理会列车员,觉得如果错失了这次发财的机会,人生将止步于曲靖火车站的站台上。李海南看着窗外,道:“不占小便宜,一定不会吃亏,不占大便宜,一辈子不能翻身。”

俊宏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也不搭腔。

那个促销员顶着列车员的训斥,手忙脚乱的拿玉,拿钱,刚才的小寸头竟然还帮着他卖,转眼间,卖出去好几十套,他包里少了几十团石头,如释重负,步伐轻盈地走到我们旁边,问:“帅哥,要不要带一套。”

我笑道:“真挺喜欢的,就是盒子我家里有好多,我不要盒子了,你直接送我一对玉吧?”

促销员一听,七窍生烟地说:“帅哥,这个真不能,公司没有这个规矩,你真想要,三十块我给你拿一对。”

也不知俊宏是不是犯了神经,一下站起来,雷霆暴怒:“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我和李海南都被俊宏弄得手足无措,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发此神经,卖玻璃的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提着包笑嘻嘻地说:“别发火啊,这就到站了,后会有期。”

俊宏的视线一直尾随推销员,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一头饿了几天的野狗,一挣脱出去就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俊宏才猛地发现自己的异常,表情恢复以后慢慢坐下来。后来陈小玥和我讨论,俊宏会不会因为八戒,精神受了什么刺激,我说应该不会,但只是应该。

火车缓缓停下了,列车员扎上领结,站在门口,脸上堆笑。

胡乱一通制服诱惑,李海南魂都被勾去了,一步三回头,列车员根本不理他,幸好林淑和陈小玥都比较兴奋,手挽手走到了我们前面。

“快看,是来接咱们的吧?”陈小玥在前方喊道。

走近一些,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抬着一块板子,上面写着我们几个的名字,李海南看了一眼道:“太有钱了,这男的身上穿着的一套都值万八千的。”

我们上去相认,男人点点头,客气地说:“你们好,我是吴曼的哥哥,今天殷凡走不开,我来接你们几个。”

男人带我们出了火车站,他的车丢在路边,是张奔驰,印象就是挺宽敞,俊宏坐前排,后面坐四个人都不挤。

吴曼的哥哥说他叫吴昊,昊就是吴字里添一横,李海南连忙称赞:“吴哥这名字好。”

他笑笑,说先带我们回酒店。路上吴哥和我们闲聊,问起是不是都学心理学的,我们说是啊,他说殷凡说你们几个是人精,要我别怠慢了。最不识趣的是李海南,居然还跟人侃心理学。他大学其实读哪个专业都是一样的,也许读中文系倒还能多有些建树。

那个时候,我们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刚刚成立,丢了两张沙发到处散布传单,这个估计是教育系统强制的,老师做咨询都是义务,大家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去守办公室,最后想出一个好办法,让我们班的学生去轮流充数,鸡毛蒜皮的考试没考好,失恋了,就让我们装模作样安慰一下,要自杀的,明显是抑郁症的,就预约等老师回来处理。

有一天晚上,隔壁宿舍一哥们撒酒疯踢了我们的门,被李海南扇了几个大嘴巴,第二天上门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要请我们宿舍吃饭。饭吃完,李海南没少喝,忽然想起到自己值班,摇摇晃晃地去了咨询中心。

正当他在沙发上快睡着的时候,敲门进来一个小女生。

“您好,请问李老师在吗?上个星期他约我今晚过来。”小女生问李海南。

李海南赶快坐起来,一心想维护我们学院的形象,可惜说话舌头都大了:“李老师还没过来,你坐这等会吧。”

两个就这样坐在,办公楼里静得怕人。李海南看女孩长得还不错,搭讪道:“其实我也是学心理学的,或许我也能帮助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那女生闻闻他满嘴酒气,或许也醉了,居然说:“好吧。”

“你为什么到这来呢?”李海南的开场,也不算非常失败。

女生道:“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我们从高一就一直恋爱到现在,今年我大二了。他背叛了我,和他学校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我很想放弃他,可是做不到,每次他给我打电话,我都忍不住接起来。”

“这种臭男人你要他干什么?”李海南哪会咨询啊,他连最基本的中立原则都不懂。

女孩也吓了一跳,委屈地说:“可是我爱他,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一闲下来就想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夏天的时候,他来我们学校看我,总是买一个冰激凌在宿舍楼下等我,有一次我居然忘记了他要来,他站在底下一个多小时,冰激凌都化了。”

李海南摸摸下巴,皱皱眉,笑道:“你就这点出息,你没吃过冰激凌啊,他都不要你了,重新找一个不就行了。”

女生哇地一声哭了,李海南劝道:“你别哭啊,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好吗?”

她还是哭,整栋楼都听见了,李老师看声音是这边传来的,赶紧跑来,后来李海南成了我们咨询室的开山罪人,几个老师每次上咨询心理学都拿他举例,当然是反例,那次他没少挨批评,老师说,酒后做咨询是不道德的,仅此于和来访者发生关系。

李海南一直跟吴哥说这说那,吴哥为人也和善,要么点头,要么微笑,李海南问吴哥你这车买了多少钱,他说不是我的,我借的,这不是来接你们几个吗,我的车做不了那么多人。

到了银利酒店,吴哥给了我们三张房卡说都安排好了,拿着房卡到餐厅,任何时候都可以吃饭,让我们先住下来,晚上殷凡有空就过来。

他走了,我们在电梯里展开了丰富的联想,李海南说,曲靖遍地都是煤,提着铲子在客厅里随便铲几下就一夜暴富了,吴曼家或许就是干这个的。我说没那么夸张,也就一两个县有矿,也不是谁都能挖的,说不定是做别的生意的,但肯定是生意人。陈小玥说,这酒店会不会是他家的。林淑笑了:“我觉着吧,能这么有钱,肯定是开西餐厅的。”

她的话遭到一圈白眼。

          四十三

放了东西,我们想出去转转,俊宏说没兴致想睡觉,我一说再说,他像吃了秤砣,丝毫不领情。四个人到麒麟公园转了一圈,人工湖的水绿得吓人,因多年不换,密度变得极大,一些游客在里面蹬脚踏船,没出去多远,就已大汗淋漓,在藕粉里划船能好吗。

之后,绕着绕着进了游乐场,开了几圈碰碰车,李海南载着林淑横冲直撞,我也不甘示弱,可惜总是还没进入状态铃就响了,叫人着实不爽。

回去酒店,叫醒俊宏一起在餐厅吃饭,自助餐,味道一般般,刚吃完殷凡就来了,稚嫩的脸上疲惫不堪,我们全都集中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

我想逗他玩玩,问道:“媳妇儿呢?”

“还在家呢。”他笑了,非常苦涩。

李海南仍给他一支烟:“是不是在洞房等你。”

林淑白了他一眼,说:“你问人家在哪干嘛呢?新娘子哪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俊宏难得笑了笑,说:“新婚快乐啊。”

来之前我特意打电话给殷凡,千叮万嘱叫他别问八戒的事,咱也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殷凡倒是记住了别问,只是脑子有点笨,居然回了句:“恩,我先打头阵,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俊宏的头一下垂到桌子底下,不吭声了。

李海南见气氛尴尬,迅速打圆场:“晚上一起喝两杯吧,我们提前给你庆祝。”

殷凡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只是看着酒店另一边,然后匆匆过去了,转身一看,是殷凡的爹妈从电梯里出来,殷凡正和他们说着话,二老似乎很生气,也不看追在身后的殷凡,径直出了酒店。

殷凡又迎着我们走过来,李海南焦急地询问:“叔叔阿姨怎么了?”

他连续抽了好几口烟,全灌到肺里,然后将烟头摁在烟灰缸中央,苦闷地说:“看不起我呗,那吴曼的妈简直不是人。”

殷凡说完,又掏出烟点上,谁也不吱声,等他继续说。

“喝几杯吧,明天陪我去拍外景,窗外这些车都是明天的婚车,晚上有人来包花,明天你们开一张。”殷凡说完自己站起来,看我们都没动,说:“走吧。”

三楼餐厅包间里,桌上放着两瓶剑南春,两盘凉菜,一盘花生米,这是一个男人的会议,陈小玥和林淑也知趣,说看我们喝酒没意思,逛街去了。

“哥几个,我TM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吗?”殷凡喝了一口。

我们纷纷摇头,俊宏不解地问:“你跟我们说这个干嘛?”

殷凡唉声叹气,说着他的苦痛辛酸。

原来,他毕业以后就回曲靖考公务员,他家是属于曲靖市的,只是不属于市区。提前一年的准备果'文'然颇有成效,虽然没能'人'考上公务员,可还考进'书'了文化局,吴曼和他就是'屋'这个时候认识的,由于两人都是新来的,一起工作的机会比较多,他发觉这个女孩长得虽然不是如花似玉,可谈吐不俗,开朗而幽默,善良还勤劳,殷凡慢慢地爱上了吴曼。

终于有一天,他想吴曼表白,吴曼欣然接受,两人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决定见了家长就结婚。

噩梦从这里开始,但不知从何结束。

殷凡先把吴曼带回家给父母看,父母很满意,说又有工作,又勤快,同意了他们结婚。

到吴曼把殷凡领回家了。不出李海南所料,吴曼家果然是开矿挖煤的,虽然吴母称自吴曼家对外宣称自己是搞资源的,其实还真像李海南猜的,挖煤的。吴曼的爹在前些年死了,这老头太鸡贼,成天下井守着工人让他们不许偷懒,结果矿难被压死了,这是中国最离奇的一场矿难,只死一个人,还是老板。吴曼的爹死后,吴母挑起了大梁,带着两个孩子,在煤堆里闯出了一片属于孤儿寡母的天地。

吴曼的哥哥至今未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命理,任凭吴母怎么劝解,总是说看破红尘,将终生不娶。

此时,吴曼要结婚了,吴母居然打了殷凡的主意,让他允诺做上门女婿,后半辈子吃喝不愁,有烟有酒。要是做不到,就让殷凡赶紧滚。

吴曼对母亲威逼,没用,利诱,更没用。最后无计可施,只好让殷凡考虑考虑。

殷凡对爱情是狂热的,从他大一时候第一眼看到学习委员就暗恋,直到大四结束遇到吴曼才结束就可见一斑。吴母又催了他几次,他想想自己家还有个哥哥,孩子都三岁了,殷家也不会绝后,就答应了。

回家跟父母一商量,殷母泣不成声,殷父也是一脸愤慨,让殷凡滚,让他也去姓吴。殷凡在家待了三天,从自己对幸福的看法一直追溯到人的自我实现,爹妈不点头也不摇头,殷凡才去吴家答应了条件。

不幸的是,吴母这个人不仅身患寡妇综合症,从煤洞里钻出来,洗个澡硬是把自己当成贵族,几百平米的别墅客房无数,可居然不让殷凡的爹妈住,嫌殷凡的爹妈脏。没办法,他才把爹妈带到酒店里,才发生了我们看到的一幕。

殷凡边说边喝,每当事情转折就闷一杯,事情说了十分钟,酒就喝了十多杯,他苦笑道:“我爸我妈是念在儿子的情分上,要不,我结婚他们真的不来了。”

听了这些,我不禁为他揪心,设身处地想想,我宁可不要老婆,也不能不要爹妈吧。李海南为人极有孝心,听了殷凡的遭遇,也拍桌子打板凳,为他鸣不平,还说这是战术战略没用对,等几年再结这个婚一切都不一样了。

俊宏认真地听着殷凡的遭遇,殷凡喝一杯,他得喝两杯,末了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知道八戒为什么没跟我来吗?”

殷凡靠着椅子,一副流氓相,装傻道:“我这一忙都忘了,八戒呢?”

“跟一个开酒店的老板跑了,我他妈戴了绿帽子,戴了绿帽子。”俊宏说着,又喝了一杯,然后伏案痛哭,手一下下拍着桌子,桌上的花生米都跳起来。

他这么一哭,倒把殷凡的惨给比了下去。

俊宏足足哭了五分钟,最后说了一句:“不是我忘不了她,我只是找不到理由来忘记。咱们从前那么好,为点破钱她至于吗?”

殷凡又倒了杯酒:“兄弟几个,慢慢熬吧,干了这杯,我得先回去了,还有事情。”

杯子碰在一起,各自相看泪眼。

           四十四

殷凡走后,我们三个又喝了一瓶,我一直在跟俊宏说一些绿帽子边缘的话,希望他能走出阴影,迎接美好的明天,可根据他的状态,依旧还在前天徘徊着。

大学四年,我从未看见俊宏如此彻底地痛苦过。有一次他在阳台上看见我的轮滑鞋,硬是要玩,我翻箱倒柜找出了护具递给他,他一摆手不用。才出宿舍门十秒钟,就传来一声惨叫。那时的他,虽然摔断了手,脸上都是一片喜庆,身残志不残,每天吊着石膏在厕所里照镜子,边照边唱:“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自己带给灰狼偿一偿,灰狼住在遥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担心外婆是否会不让。”

婚礼那天,吴哥果然上门给我送来一把车钥匙,然后让我记下车牌号,自己下去找。吃过午饭,联系了殷凡,坐影楼的车,一起去拍婚纱外景。

那地方叫龙潭公园,风景挺不错,鸟语花样,风鸣林吼,摄像师傅留着大胡子,却剃一个光头,艺术气息倒是很浓重,就是有点搞笑。

殷凡一套白西服,头上油光闪闪,发型也和昨天有天壤之别,吴曼化了个淡妆,盘了个白素贞的头型,婚纱显然是新的,两个人跟在她后面帮她提着大裙摆。

这外景无非就是两个人装作很魔幻的样子,漫步牵手对视接吻,总之是为了日后能留下一个念相。可根据过来人描述,结婚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哪有那么多含情脉脉啊,只要别饿着肚子就不错了。

记得在一个人工湖边,摄影师说非常有感觉,要拍一张照片,新郎新娘看着对方,然后新娘的头饰飘起来。那头饰很长,当时风又小,所以让个工作人员把头饰往天上一送,迅速逃离镜头,以表示微风中的浪漫。

可惜那工作人员有点笨,要么抛过了挡住新娘的脸,要么没跑出胶片,留下一只腿,要么是摄影师失误了,头饰垂直于天地,哪有这样的风啊。

最后一次失误,殷凡火了:“不拍了,走。”

摄影师抱歉地陪笑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不拍了。”殷凡不理会他,又说了一次。

回到酒店,停车场里新进了好多车,让我们感觉是在极品飞车13,初步估测,车队起码也值三千万,主婚车是张标准版的劳斯莱斯幻影,摄像前后两台兰博基尼,随后一台宾利,两台法拉利,什么宝马,什么奔驰,什么奥迪,都是浮云。昊哥说我们人多,把昨天接我们的奔驰给我们开,然后钻进一张浅蓝色的法拉利里。当时我们以为这些车都是租的,后来才知道,除了那张劳斯莱斯,其它全是借的,注意,租和借是有区别的,昊哥开的那张法拉利,就是他自己的。

婚车队伍浩荡出发,路人一片惊叫,无不驻足侧目,有的拍照,有的摄像,我们的奔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那感觉,差李海南的QQ差远了,开QQ的时候,别人看着车头被撞成那样,还会指指点点,瞅你一眼。而我们开的奔驰,在这个车队里,丝毫不能吸引一丁点的目光。

看着街道两旁讶异的行人,他们也许和我一样,想这小小的地方一夜之间怎么多出这么多豪车,前面的一张兰博基尼车型古怪,像极了变形金刚,引得一片刚放学的小学生追捧。

俊宏看着窗外,笑道:“有钱多好。”

我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李海南神情恍惚,林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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