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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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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城虽非龙潭虎穴,岳督能亲身闯来,才是真英雄,真豪杰,”陈韩三哈哈一笑,要将刚才的失态掩饰掉,“可是岳督也知道韩三的禀性,也许与岳督眼里的真英雄,真豪杰有些差距,岳督就不怕进来容易,出去难吗?”

“我来救你一命,且再给你一条富贵路去走,左护军为何要留难于我?”岳冷秋反问道。

“岳督话说得好听,”陈韩三说道,“我活了这些年,只晓得命是自己挣得,富贵不可强求,不知道岳督如何救我一命,又如何给我一条富贵路?”

卷七山河碎第六十八章谁为石谁为鸟

更深漏残,郯城都亭驿的后园子里明烛残烧,天气未寒,池塘里,庭树上,蝉虫鸣叫,一派生机盎然,谁能想到堂堂江淮总督会在郯城流匪的大本营里现身。

“左护军,你从窄桥撤军,想来也看到自家处境不妙,”岳冷秋却无身处敌营的自觉,镇定自若的坐在桌案前,自顾自的斟酒而饮,王政以及另一名随扈,都起身站在他的身后,“淮东制置使林缚率重兵屯睢宁,我率长淮军屯徐州泗水河东,临沂,沭阳,沭口,皆有精锐屯驻,敢问左护军身在郯城,身陷重围之中,如何为自己拼一条活路去?”

“尔等议和,长淮军才能撤出徐州,勉强泗水河东站稳脚。尔等要打,先要问长淮军能挡我天袄,皇觉两部义军的夹击?”陈韩三不是唬大的三岁小孩,岳冷秋能在郯城现身,必有所图,他岂能给岳冷秋三言两语唬倒?

去年春后,诸郡流匪会师房陵时,刘安儿自号皇觉王,刘安儿所部流民军又自称皇觉义师。

岳冷秋淡然而笑,说道:“刘安儿兵马虽众,但渡不过泗水,如何与你部夹击我军?不过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亲自过来,是要送一场富贵给你,可不是来跟你唇枪舌剑的……”

“是何富贵,说来听听?”陈韩三不动声色的问道。

“徐州制置使仅设一人,给了刘安儿,便没有你的份,”岳冷秋说道,“但我更属意左护军你,愿为你谋之。”

“岳督当我是三岁小儿好诓?”陈韩三冷笑道,“韩三虽是莽汉,却听人说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义师四分五裂,最后谁来渔利?”

“左护军大错特错,”岳冷秋笑道,“左护军为刘安儿汗马功劳,刘安儿可曾视你为嫡系?林缚率部在淮泗左冲右突,你率部迟缓,非战之过,但刘安儿未必就不会猜忌于你。我倒想问一问左护军,朝廷便是答应刘安儿,割四府之地给他,左护军你能得几县?”

“……”陈韩三默然无语,岳冷秋说中他的心痛处。

“我若与刘安儿谋你,你以为你能逃过这一劫?”岳冷秋又问道。

“岳督为何不与刘安儿谋我,却要亲身涉险,拉我去谋刘安儿?”陈韩三反问道。

“刘安儿所谋甚大,他想要的,我给不了;左护军出生入死,谋富贵而已,左护军想要的,我能给——此其一也,”岳冷秋说道,“刘安儿不能为我所用,左护军却能为我所用,此其二也!”

马臻与陈韩三两名亲信部将皆又惊又疑,看着岳冷秋与陈韩三两人在那里舌枪舌剑的交锋,他们久久没有缓过劲来。听着岳冷秋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过来要说服陈韩三去杀刘安儿。惊骇之余,也根本不知道要不要插话,也根本不知道插什么话好。

“我不妨告诉你此次招安的底线,”岳冷秋见陈韩三眼神飘忽不定,从怀里掏出去了轴柄的圣旨,说道,“此乃圣上许我在徐州便宜用事的特旨,我知左护军精通文墨,你拿去看一看便知……”

陈韩三迟疑的接过圣旨,他仅仅是粗通笔墨,圣旨用语又拗得很,他唤马臻过来替他参详。

岳冷秋倒是在一旁先解说道:“朝廷许设徐州制置使,下辖徐州,邳县,淮阳,睢宁,宿豫等七县一州,立藩帅,编选流民军两万定饷。若是谈不拢,将召鲁国公率大军南下,合击之。此事之前,鲁国公在济南休生养息,顿兵不前,但刘安儿贪心欲割四府之地,你想鲁国公可会再袖手旁观?我不来此,刘安儿按此条件接受招安,我想问七县一州之中,左护军能占几县,定编定饷两万兵马里,左护军能占一成还是两成?”

“……”陈韩三惊疑不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站在岳冷秋身后的王政,见陈韩三如此模样,而陈韩三留下来参与秘事的三名亲信都没有出声反驳,神态间颇为意动,便知这事成了大半。

“我又如何能信你?”陈韩三艰难的问了这一句。

“哈哈,”岳冷秋哈哈一笑,说道,“我能来郯城,左护军却不敢信我一回?”

“岳督你足智多谋,胆略过人,韩三不敢攀比。”陈韩三倒也不受激,说道。

“你无非是担心我到最后会腾出手来收拾你,”岳冷秋笑了笑,又反问道,“请问左护军,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一个徐州制置使的富贵,我都不舍得送出去吗?”

陈韩三与马臻等亲信迟疑相望,不晓得能不能信岳冷秋的这番话。

要是拒绝岳冷秋,刘安儿最终按照朝廷所给的条件接受招安,割据七县一州,只能保留两万精锐吃兵饷。按照比例,他这边最多只能保留两千精兵,最终怕是连一县之地都捞不到。

要是与岳冷秋合谋,灭了刘安儿,他不但能坐上徐州制置使的宝座,成为七县一州之主,最主要的是能保全麾下两万兵马不给裁撤。

陈韩三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的诱惑太大了。

这世道什么都是假的,手里有兵才是真的。

陈韩三心里也清楚,就算朝廷答应将四府二十一县都划给刘安儿,也养不了四十万兵马。若是要裁撤兵员,刘安儿会保留谁,裁撤谁,这个倒真不难想象。

当然了,也有第三条路可走,就是将岳冷秋抓起来杀了,挥师西进,先破了在泗水东岸屯驻的长淮军,继续造反,永不回头。想来刘安儿也不能怪他破坏招安事,岳冷秋本就是要害刘安儿。

但是,岳冷秋能涉险亲自来郯城,对长淮军必有安排。再说了,他们造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搏富贵吗?哪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淮东制置使林缚与我一直不和,想必左护军有耳闻否?”岳冷秋问道。

“略有耳闻。”陈韩三说道。

“七月,林缚破沂水大营,宿豫河东大营,又接着攻克睢宁,能解徐州之围而不解,左护军以为林缚是我能与之共谋之人?”岳冷秋问道。

陈韩三笑笑而不语。

岳冷秋继续说道:“江东左军守淮以来,借机扩张势力,兵马已过两万。想我堂堂江淮总督,连月苦战,损兵折将,能指挥得动的兵马也堪堪才有两万。我过来与左护军谋刘安儿,是希望左护军能为我所用,维护尔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你们不利?朝廷已是被迫正式同意林缚守淮东,我才极力保你来坐徐州制置使的位子,这其中的用意,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陈韩三迟疑而不答。

“我不知道林缚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但林缚放孙壮部将过泗水,将你部封锁在泗水河东,杀机之重,想来你不会不查。和议招安之事,明里虽是我在主持,但暗中是林缚促成,想来你不会不查。你又焉知林缚与刘安儿暗中没有密谋?”

“他有几员部将,是我昔日仇敌。”陈韩三淡淡说道,背脊却冷汗直冒。

两军对垒这么久,他就算没有跟周普,秦承祖等人打过照面,他麾下部将也将周普,秦承祖认了出来。当年曹秀才与四娘子在清江浦给劫走,投靠林缚安身,也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年之仇太深,秦承祖为林缚麾下独挡一面的主将,林缚为秦承祖等部将,在招安一事里对这边布下杀机,确是有很大的可能。

“仰或要给左护军深思几日才行?”岳冷秋说道,“但是我离开徐州太久,刘安儿恐怕会起疑心啊!我相信左护军部众,也不会没有刘安儿的眼线,此事一旦泄漏,非但不是良谋,反成祸事!”

陈韩三与马臻等亲信交换眼色,过了片晌,才最终下定决心,问道:“刘安儿在泗水之西拥兵十数万,韩三便从岳督之谋,麾下仅两万弱旅,又哪堪大用?”

“刘安儿在泗水西岸拥兵十万不假,但他太过贪心,大部兵马已经给吸引到睢宁去了,徐州仅有两万疲备之师,半数驻守在泗水河西岸的云龙山营寨,半数入驻徐州城。你假意答应撤出郯城,渡泗水从徐州借道西去,刘安儿必不会疑你,大事有何不能成?”岳冷秋问道。

刘安儿在徐州的兵力也许不止两万,但也绝不会多。

陈韩三也是光棍一个,虽然知道此时投靠岳冷秋,有许多弊处,许多凶险,关键还要给岳冷秋用来压制江东左军,但要搏富贵,焉能东怕西怕?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当下推桌走到堂前,朝岳冷秋屈膝跪拜,唤道:“蒙岳督不相弃,韩三愿追随岳督,闯一番富贵,永不言叛……”

马臻及陈韩三两名亲信部将也都一齐跪倒。

“陈制置使,从今之后,你我同殿为臣,岳某可当不起这样的大礼,”岳督忙走出来,将陈韩三搀扶起来,说道,“只要你忠心为朝廷效力,封侯之富贵,易如反掌。”

封不封侯,陈韩三还顾不上,眼下关键是争得地盘,保住麾下两万兵马要紧。

岳冷秋也刻意不提陈韩三以前的劣迹。在他看来,陈韩三此次再度反水,也没有其他出路了,即使他有在徐州拥兵自重的心思,也再难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恰能用来压制林缚,心里暗道:东海狐啊东海狐,你费尽心机要养寇自重,岳某人这便成全了你!

卷七山河碎第六十九章群龙无首

陈韩三以郯城地处敌围为借口,要求从徐州借道去淮阳驻守待命,得许。

二十六日陈韩三率部西进,从大庙岗南侧所架设的联舟浮桥渡泗水,行经徐州南郊,凤凰山下。刘安儿根本不曾防陈韩三有变,念淮泗能如此形势,陈韩三居功甚大,与诸将出城相迎,在凤凰山北麓遇袭身亡。

陈韩三趁乱夺徐州,复夺云龙山营寨,流民军在徐州的兵马溃不成军。

同一日,岳冷秋拔营北上,率长淮军主力沿南四湖东岸北进,击滕州。

流民军青龙岗的营寨连绵十数里,遮如云幔,西北旷原上,战事未息,离乡之民还没有返回,田地无人耕作,离离青草,长势正盛。

奔趹的马蹄声有如天边传来的低闷滚雷,很快就有十数马出现在外围斥侯的视野里,马背上的骑士皆血染战袍,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痛声哀嚎:“陈韩三那狗贼投了官兵,安帅死了,徐州大营破了……”

青龙岗流民军营寨大哗,刘安儿死,青龙岗流民军一时间也群龙无首。

刘妙贞,马兰龙所部才占青龙岗流民军的三分之一不到。刘安儿在,诸将都能接受刘妙贞的节制;刘安儿死,诸将慌乱无度,刘妙贞难以压制。

有言夺下睢宁,以防官兵与叛贼陈韩三夹击者,有言反攻徐州,杀陈韩三为安帅报仇者,有言渡汴水西撤去濠泗再图后事者,有言绕去宿豫,再从长计较者……

睢宁要能轻易夺下,当初又怎么放岳冷秋撤出徐州,退到泗水河东去?

徐州给陈韩三夺去,这边粮草都筹不全,更没有攻城筑寨的物资,八九万兵马乱糟糟的开拔到的徐州城下,如何从陈韩三手里将徐州夺回?

宿豫地狭,又给睢宁封在淮泗角上,粮草也差不多已经征尽,八九万兵马涌去宿豫,不过是给官兵关门打狗。

渡汴水西撤,夏秋汴水浩浩荡荡有四五里宽,八九万兵马,没有船,如何渡得过去?

各有各的主张,各有各的打算;在睢宁西北的八九万流民军,在宿豫的万余流民军,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孤军绝境之中。

淮泗流民军眼下最关键的是群龙无首,德高望重的杨全年前就在河中府战死,忠于刘安儿的嫡系将领,孙壮,吴世遗等人都不在睢宁。

马兰头欲推刘妙贞为首,当下就有人不服,率部万余人独自离开西进,欲渡汴水,然而在六十里外桃园给陈韩三奔袭而来的两千骑兵趁乱击溃。

泗水浩荡,刘庭州乘舟而下,二十七日至睢宁,日隅时分之前登船见林缚。而此时,睢宁的将领,官员也都聚集在停在泗水河畔的津海号上议事。

“此乃岳督手书,他率部北进滕州,济宁之流匪。陈韩三已受封徐州制置使,坐镇徐州,断流匪南北不能相顾。望制置使能率江东左军粘住睢宁,宿豫之大股流寇,待大军合围,尽歼之……”刘庭州将岳冷秋的手书递上。

林缚将岳冷秋的手书接来,摊开看过,请刘庭州落座,说道:“我知道岳督的意思了……”

林缚虽正式就任淮东制置使,但淮东制置使开衙,设治,立军,兵额,监军,粮秣,兵械,营寨等事务都还没有一个定论,所谓的淮东制置使暂时还是个空头衔;刘庭州还是淮安知府,岳冷秋让他过来,大概有监军督战的意思。

林缚之前以靖海都监使领江东左军,地盘虽小,但属乡军,与江淮总督府没有直辖关系;如今就任淮东制置使,却是受江淮总督府辖制。地盘会大一些,但终究比不得经营崇州,也算是有利有弊。

张晏也在场,与刘庭州拱手见礼,暗道淮东制置使名义归江淮总督府辖制,但想必岳冷秋也没有奢望能指挥得动林缚这头妖狐吧?

林缚将岳冷秋的手书递给案前而坐的秦承祖,顾嗣元等人传阅,请刘庭州到舱室正中的沙盘前说话:“流匪在睢宁西北有八九万兵马,我手里仅有万余弱旅,能不能将他们留下睢宁,还真是难说得很。不过岳督有令,我不能不尽力。我即时便派舟师北进,从双沟集登岸,作出夹击青龙岗流匪的势态,等岳督率大军来合击之……”

泗水经睢宁北境,往东北方向拐出一个大弯,在睢宁境内的实际流向是自西往东。林缚所谓的舟师北进到双沟集,实际是西行,截断青山岗流匪北去徐州的道路,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掐住陈韩三率部南下的道路。

刘庭州颇知兵事,没有那么好糊弄,知道陈韩三对林缚顾忌颇深,林缚派兵进入双沟集,陈韩三必不敢率部深入睢宁境内,但林缚如此安排,刘庭州也不好说什么。

林缚窥着刘庭州,陈韩三与他有破家亡族之仇,倒不清楚他心里是如何看待陈韩三摇身再变之事。

这时候斥侯登船来报:“孙壮今日破晓后即从宿豫拔营率部北上,奔睢宁而来,约六千余人,距睢宁约三十里!”

“这头凶虎,来得不慢啊,”林缚蹙眉感慨道。

秦承祖在沙盘上,从宿豫拔出两枚蓝色小旗,插在睢宁东南的位置上。

周普搓手说道:“换作其他流寇将领,多半只会闭门自守,观望形势,孙杆子倒是血性,亲率精锐北上。他这是要汇合刘妙贞,马兰头,再北上为刘安儿报仇啊!”

“刘妙贞,马兰头未必会同意立即北上报仇。”赵勤民说道,徐州城已经给陈韩三夺去,流民军仓促之下,怎么可能轻易夺回徐州城,杀了陈韩三,替刘安儿报仇,孙杆子血气上涌,刘妙贞与马兰头两人里必有冷静之人,不然昨夜在青龙岗的流民军就要挥师北上。

“也有可能会来打睢宁!”顾嗣元说道。

杨朴不说什么,林缚麾下谋臣勇将不缺。

“吴世遗在滕州,能不能挡住长淮军北进,还是疑问,马兰头,孙杆子的声望不足以统慑在徐州以南的流民军,唯有将刘妙贞推出来,”秦承祖分析道,“然而昨夜就有一部流民军独自西逃,给陈韩三南进至桃园的骑兵部击溃。从这里能够看出,刘安儿一死,刘妙贞还不足以继承其兄的声望……孙杆子是头猛虎,麾下兵马不多,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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