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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5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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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

“关陕大难未解啊!”高宗庭在枢密院白虎堂里,望着墙壁上悬挂的地图而叹。

枢密院与六部并列,原掌皇城禁卫的内侍省御马监撤消之后,临近皇城晋阳门的御马监衙署就空出来让给枢密院占用。皇城宿卫兵马,也主要屯驻在晋阳门瓮城之中,使得枢密院及晋阳门成为江宁城的核心之所。

庆阳围解的消息,叫旁人松了一口气,淮东诸人犹感压力巨大。

庆阳隶固原边镇,位于后世陕西与甘肃之间,境内西河与柔运河相会,大塬纵横,宜植麦粟,在关陕残破之后,有陇东粮仓之称的庆阳府就显得格外重要;曹家三代据固原,才有割据关陕,进犯两川的实力。

庆阳府对曹家来说,重要性就如同崇州五县之于淮东。

要是崇州五县给外敌打入,连番激战,才将来敌逼退,淮东诸人在战后必然不会有获大捷的喜悦……看看江宁外围的残破,就可以知道战事的残酷;曹家虽然将燕兵逼退,解庆阳之围,实际上可能已经伤了根本。

“曹家并没有将大敌拦在庆阳之外的决心跟实力,”宋浮说道,“大固原之败,是燕兵撤围的楔机,但就燕兵来说,也应该没有一次就攻下庆阳的心思……”

林缚将炭笔夹在耳后,仰头看着挂图,在关陕西部的庆阳,宁州,卫州一线,标上好几个红叉,从庆阳,榆林通往关陕腹地的要道也用色笔标注出来,说道:“燕主的心思,跟当年谋取燕蓟的策略相类啊。燕军兵锋再盛,想要一次强攻下固原,庆阳这两座给曹家经营数十年的雄城极难,先以战事不断的削弱外围,真正的杀招会留在后面……”

当年的燕蓟形势,高宗庭是最清楚的。燕虏从崇观八年破边寇关,将河南北部,燕南以及山东北部摧毁了一个遍,又将漕道彻底破坏,要不是林缚经营津海粮道苦苦支撑,燕蓟形势根本就没办法拖到崇观十三年再崩溃……也正是北线苦苦支撑了四五年,江淮的形势才好看一些,没有燕蓟失陷后给燕兵摧枯拉朽的打垮掉。

曹家经营关陕有几年了,庆阳,宁州,固原周围陷为战区,也许能从关陕腹地抽粮支撑西线跟北线的战事,但能支撑多久,实在难说——曹家为割据关陕,两川地区,这些年来,也是战事不断,扩军不停。当年的三万曹家固原精锐,到今天,总兵力已经增加到十二三万之巨。即使曹家经营关陕腹地有所收获,也必然给维持这么庞大的兵备消耗一空,不可能有太多的积蓄。

这也是没办法,奢家也是如此,打得越穷,却越要被迫维持更大的兵备,奢文庄退入江州后,第一步就是募流难为卒;淮东要不是能利用钱庄筹款,也早就给庞大的兵备跟不断的战事拖破产了。

林缚经营淮东的手段,可谓古往今来所未有也,经通过海贸就获得大量的战争资源,曹家割据关陕,可没有淮东这么便利的条件,

但就算如此,淮东要维持不断扩大的兵备,在财力上没有积储不说,还拖欠钱庄达三百万两银的借债,占到淮东去年全年兵备开销的六成。

这时候,侍卫进来禀报林续文过来,林缚将炭笔丢到案上。

林续文过来,看着墙壁上悬挂的是关陕地图,说道:“你们也盯着庆阳战事啊?”

“嗯,”林缚叫侍卫给林续文搬来坐墩,问道,“政事堂那边有何议论?”

“程余张左都建议‘联曹抗虏’,”林续文说道,“想要派使臣进关中,授曹义渠枢密副使,川秦总督之位。”

“倒也不出意外……”高宗庭说道。

往来“联曹抗虏”是左承幕提出来的,陈程张余等人都强烈反对,视曹氏为窃国大贼,但时过境迁势变,如此江宁都给淮东“窃居”了,他们也就没有继续跟曹家拧着的必要。

一旦正式承认曹家割据两川,关陕,曹家就能减少在两川的驻兵,将更多的兵马,资源集中到北线与燕虏会战,梁成翼也能在河中府正式跟曹家联合结盟,削弱在边境上的相互防备,以应外侧……

“此事归不到枢密院管,由着政事堂出头即可。”林缚说道。

“对,枢密院不掺合这桩事。”宋浮也肯定的说道。

如今曹子昂,秦承祖,林梦得等人都随林缚进入枢密院,控制中枢军政,但各自都负责一摊事,平时都留在林缚身边咨议要事的,还是高宗庭,宋浮二人。

就眼前的情势,“联曹”是必然之举,但此时不掺合进去,将来还可以有推翻政事堂决议,“进剿曹家”的借口——这个事情,也不需要召集众人商议就能决定,内政外交除了兵戎相见外,将来更多要打的是口水仗。

“程余张左倒是怕枢密院这边反对,没想过这边会出多少力支持……”林续文说道。

“也是啊……”高宗庭笑道。

承认曹家,曹家也会承认江宁,会派人进江宁,到时候曹家就是程余张左能利用来压制淮东的一支势力,他们自然担心淮东诸人反对这事。

林缚笑了笑,不再谈这事,又问林续文:“户部跟钱庄借银的条陈,政事堂那边有结论了没有?”

“大体如此,但细枝末节还在纠缠,许是还要拖些天!”林续文说道,“不过也拖不过几天,如此连官俸都发出去,拖得越久,压力都会加在政事堂身上……”

“那就再拖几天吧。”林缚说道,要周普备车马,在枢密院耗了半天,看着太阳西斜,便想着回府去——江淮进入平静期,江宁这边更多的是各势力之间寻找新的平衡,有林续文等人在外面撑着,林缚倒是轻松了许多,也难得留下更多的时间陪伴妻妾,过上朝九晚五的幸福生活。

林续文,高宗庭,宋浮等人都不如林缚轻松,也只能笑着随他去。

林续文如今主持户部,实际的责任最重。林缚的计划,是将政事大权分归六部,计划是好的,但要落实,也是要一步步来。

林续文当下还要寻林梦得去,谈的还是钱庄借款事。

虽说催赋的官吏都已经派往各地,但各府县去年的秋赋要缴上来,需要时日。

眼下江宁能开销的钱银,仅有从维扬解来的盐税。盐税积有一季,也就五十余万两银而已——江宁以南诸县以及徽州,池州等地流难归乡,府县衙门需要重立,这两桩事一来,就将五十余万两银花掉大半。

去年的秋赋,本身就少掉江宁外围近二十县的一大块,淮东所控制区域的去年夏税秋赋,已经给淮东兵马支用掉,夏税才会正式并入户部收支——维扬,平江,丹阳,嘉兴等府没有受战事牵累,也幸亏这些核心精华区域没有受战事拖累,去年的秋赋还能收近三百万两上来。但这笔税银收上来,首先要支付对淮西,池州以及荆湖,湘潭等镇军资的拖欠,等到淮东区域的夏税并入,削减中枢对淮西的投入——在永兴帝回江宁之前,淮东同意淮西地方税赋由淮西行营自支,但中枢对淮西的军资投入,必然要减去这一块——但江宁这边紧接着又要负担淮东兵马的开销。

仅五十余万兵额的兵备开销,江宁的财政也许要三五年才能最终缓过劲来。但除了军费,民政开支外,官员俸禄也是中枢财政要承担的大头——在庐州,户部,内府,工部近百万两存银,都给偷偷搬去池州,淮西,仅有二十余万两银运来敷衍淮东,但张程左余等人与六部官员返回江宁后,战事稍缓,但紧急面临的就是财政崩溃的危机。

以往中枢应对财政危机的主要方式,要么加征,要么抄两三家大户;淮东当前提供了第三种方式,就是以户部的名义向钱庄支借大额银款以应付当前的危机,只是钱庄的银子没那么轻易就能借出来。

卷十一狂澜第四章内府

政事堂,元归政拾阶而上,张晏从后面喊住他:“元大人……”

刘直还在休养,张晏还任内侍监兼领盐铁司,但执掌宫中禁卫的御马监给裁撤之后,内侍监原有的“内相”之称,就有些权弱了。

元归政停下脚步,等张晏过来,问道:“张大人有事要见诸相?”

“户部议以盐利为质押从淮东钱庄筹款,元大人以为如何?”张晏问道。

“原来是为这事……”元归政应了一声,也没有急于回答张晏,站在台阶前蹙眉思虑起来。

政事堂又名中书门下或中书都堂,乃诸相议事之所;张晏为内侍省长官,若无要事,出入都堂还是要受限制。倒是元归政返回江宁,与沈戎分别出任尚书门下给事中与知谏,加崇文殿学士,崇政殿学士,出入都堂要方便一些。

元归政所任尚书门下给事中,对奏折有封驳之权;而沈戎出任知谏,是都察院体系之外的谏官,专纠诸相及皇帝风纪——尚书门给事中及知谏二职,开国早年曾设,但到开平年间就给撤消,这次重设这二官,恰是永兴帝罪己,太后督政的具体表现——这两职都是从四品,但位卑而权重,又加殿阁学士在身,宫中行走不禁。

元归政去居巢时,赶上张程余左等人要将户部,内府,工部随船搬离江宁的储银分掉,免得给淮东得去——元归政赶到正是时候,也为南阳捞到一笔,然而这次分银,就彻底导致中枢财政囊中如洗。

程余张左等人,这时候只能自作自受,还要硬着头皮去应对中枢当前所面临的财政危机。

说起来也是淮东的欲擒故纵之术——倘若淮东将朝政大权都揽过去,程余张左等人,自然也不会去过问钱银之事,出了什么篓子都可以推到淮东的头上。

偏偏在永兴帝携百官返回江宁后,林缚没有尝试着去彻底的把持朝堂,除枢密院掌握军政大权外,政事堂及六部的官员,淮东一系仅廖廖数人。

这种情况下,程余张左等人要是袖手不管,首先会将俸禄给拖欠的诸部诸监寺官员都得罪干净,将他们推向淮东——逃离江宁,户部,工部,内府的储银搬上船不是什么秘事,偏偏回来两手空空。文牍烧毁,没办法查账,但是想平息官员们的怒火,也是没有可能。

程余张左等人要没有妥善之策,还将烂摊子丢给淮东接手,淮东这时候再去彻底的把持朝政,天下谁还能说淮东什么不是?

林续文倒是代表户部抛出向淮东钱庄借钱的方案,只是一次要向淮东钱庄借四百万两银应对眼前的危机,淮东钱庄提出的条件自然也是苛刻:

四百万两银,年息两成,借期十年,十年内逐年付息,十年后一次性归还全部本金;借四百万两银,十年内总共要归还一千两百万两银不算,还要将工部所辖的工坊,矿山以及盐铁司的盐税收入,都要拿出来作为借银抵押。

工坊,矿山是委于钱庄经营,有盈余即抵年息——在元归政看来,淮东更看重的应是两淮盐利。

两淮盐行销周边诸郡时,盐税收入最高时一年多达三百万两银,此时已经缩减不到一百五十万两银——淮东钱庄提出以盐利为抵押,就是每年要从盐利直接划走半数作为年息,还要由钱庄举荐官员担任盐铁副使,直接掌握盐银的划拨提转大权。

见过无耻的,但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元归政晓得这番回江宁,要扯破之前跟淮东之间的温情面纱,要去面对已成巨兽的淮东,但是没有想过淮东的手段如此刁钻,蹙着眉头,说道:“这些条件答应下来,能解燃眉之急,却有饮鸩止渴之危:每年八十万两银的年息怎么才能省下出来?十年后到期的四百万两本金如何积攒?整个中枢财政都在源源不断的给淮东吸血,最后形成一堆烂摊子,到头来还要去求淮东接手解决……古往今来的权臣,真没见过谁的手段有如此阴柔!”

“但是拖下去也不是那么个事——下面已有传言,俸禄再不发放,诸官就要纠集到崇安门外叩阍了……”张晏跺脚说道。

“程相,左相,余相是什么意思?”元归政问道。

“饮鸩止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是要熬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张晏说道,“工部所辖的工矿,绝大多数都遭战事摧残,也无力恢复,丢出去也没有什么可惜的;盐利却是以后唯一能抓住的大宗收入,要给淮东渗透了,遗患无穷。再者,二成年息太重,今年十年,朝廷怕是支付年息都困难……”

张晏没有细说哪个是哪个的主意,但他所言,大体应是程余谦,左承幕以及余心源三人的共识——向淮东钱庄借银是势在必行,只是希望将条件能谈宽松一些。

见元归政蹙眉如此,张晏跺脚道:“这年息降到一成以下,还能为之,大不了盐铁使的帽子丢给淮东去戴,先将眼前的难关熬过去再说!”

元归政苦涩一笑,张晏他们都无计可施,他又能如何?

说起来,淮东钱庄还有永昌侯府所投的十万两银的本金在里面,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如此的庞然大物,加上之前支借给江宁府衙的一次,竟然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能掏出五百万两银子出来——元归政心想着:这到以后,自己该是希望淮东钱庄崩坏好,还是不崩坏好?

元归政与张晏进都堂,见到程余谦,左承幕,余心源三相,没见着林续文,五人合议过,便派人去林梦得唤来。虽说淮东钱庄的总号掌柜是周广南,但周广南是商不是官,程左余张等人还放不下体面直接将周广南召来政事堂商议借款一事。

反正林梦得才是淮东真正的财神爷,将林梦得唤过来,总是没差。

千百年来,国家财政主要依赖于田赋跟丁税,而田赋与丁税的增涨,又最是缓慢,征收也最是费力——除了田赋丁税之外,当世还存有过税,市税,榷税(盐税,酿税,茶税等专卖税),傜捐,兵捐等杂税及名目繁多的人头摊派。

其中榷税划归内府,但永兴帝在江宁登基后,为增加内府收入,扩大帝权,又将市税,过税并入内府征收范围之内,实际也仅能控制江宁周边地区的市税厘金。田赋,丁税则划归户部;随征田赋,丁税而来的各种火耗,脚费等杂捐及人头摊派以及其他杂税,则主要是地方收入的来源。

有越以来,还有各处设立皇庄,直接圈占大片的粮田,收入以及各地应旨而缴的贡奉,都一并归入内府管辖——这种种都是帝权在当世的体现。

林缚使林续文直接掌握户部,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将内府的财权剥夺掉,并入户部。

在林续文,高宗庭到居巢迎永兴帝返回江宁时,双方就承认已经发生的,江宁府衙借银赎米,将江宁周边地区的市商税收入质押给淮东钱庄的事实,将这一块从内府收入里划了出去。

为此淮东钱庄特地举荐周广东成立江宁厘金局以辖此事,收征收厘金首先偿还钱庄本息,有多余再拨给江宁府衙。

这一回,林缚更是想将两淮盐税从内府划出来,不然四百万两银的借款,完全可以拿户部所辖的田赋进行抵押。

诸相召林梦得到政事堂商议借款之事,林梦得当仁不让,与林续文一起,带着淮东钱庄总号掌柜周广南一道到政事堂来。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年息可以降,降到跟原淮东军司同等的水淮,但质押物不能减。

在程余谦等人看来,江宁周边地区的市税厘金还是小数目,太后都同意割给淮东管辖,两淮盐银轻易不能放弃,折中的办法就是张晏辞去盐铁使,将盐铁司并入户部。

户部再怎么说,还是朝廷的户部,总好过由商贾荐人掌管盐铁司。

这边谈妥之后,拟折子请旨,消息也同时传到陈园……

消息传到陈园时,陈华文正过来向林缚辞行——海虞军残部,除一部分编入府县刀弓兵作为地方治安部队外,大半与粟品孝的白淖水军都将由浙西行营接收整编,陈华文交卸兵权后,受林缚推荐,将出任庐州知府。

陈华文将离开江宁,其兄陈华章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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