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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5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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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还叫你猜到了,”林缚说道,“皇上在江宁登基后,对江南诸府连续三次加征,使得江南农户承受也到极限,再不松绑,江南之地也很可能闹出民乱,到时候就大得不偿失……”

淮泗乱事,叫人记忆犹新,淮泗之祸惨烈,更叫人百年难忘。

崇观九年燕军寇边,对燕蓟等的摧残很大,但由于持续时间不大,还容易恢复,席卷中原的淮泗乱事及黄河修堤民夫之乱,才真正的将大越在中原的根基掏空掉——到崇观末年,就算林缚手里有二十万兵马,实际也没有能力在北地跟东胡人争雄。在整个北地都给打残的情况,淮东兵马能通过水路投到北方,但离开近海地区作战,补给就全无保障。

“该要怎么松绑?”林续文脸似苦瓜,问道。

只要不动地方根本,仅仅是减免税赋,府县绝对会欢迎的,减少的只会是户部的岁入。

“许每户减免一丁之丁税,还要请旨强制地方减除到相应的人头摊派!”林缚说道。

“仅减一丁?”林续文问道。

“仅减一丁,其他不动!”林缚非常肯定的说道。

丁税又为口赋,七到六十岁的丁男都要缴纳,唯有官绅勋贵能免。有越以来,丁壮傜役许以口赋代免,遂最终与田赋并立,为中枢财政最重要的来源之一。

丁税的存在,一方面抑制了丁口的增涨,但另一方面,也导致大量逃户的产生。

户部实际录得丁口之数,要少于实际数一大截——户部的户籍资料最为是齐备,林缚一开口,林续文很快就计算出要减出多大的缺口:八十万两银——幸亏是仅减一丁。

林缚此时减一丁之丁税,将来也不会考虑全免,但会将余丁的丁税并入地方财政,主要就是看重抑制人口增涨的作用——余丁丁税并入地方财政之后,地方官员抓逃户,逃丁才会出力。好的习惯,一开始就要养成。

林续文苦笑道:“两事并举,程余谦等人必不会反对,他们必定会等着看我们的好戏!”

淮西那边的军养,两年之后就要以寿,濠,信阳等府的税赋去抵冲,户部收支锐减,对淮西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湘潭,荆湖等军,也更控制着一大片地盘,税赋只是名义上到户部报个账,真正会受到影响的,将会是池州兵马,淮东自身以及江宁官员的俸薪。

这两事并举,很可能会短缺掉两百万两银的岁入,淮东钱庄借银的年息降下来,但户部每年还是要额外付出五十万两银——程余谦,张晏等人自然乐得看淮东的好戏。

“减!”林缚大手一挥,说道,“根基不固,早两年与燕虏决一雌雄,也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民心不定,去推行新政,阻力也会极大……”

林缚暂时无意在江南七府推行新政,故而不直接控制朝政。除了当下要维持稳定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江南七府的税赋极重,压得民众已经喘不气来,强行推行新政在得知地方势力之余也不能马上就普通民众受益,地方上的不稳定因素会急剧增加,难以控制。

林缚在崇州推行新政,是崇州的地方势力给东海寇打得极残,不成势力之后,也是在有足够把握之后,才将新政往海陵,淮安等府推行。

“咬咬牙吧,”林梦得倒变得乐观了,劝林续文道,“撑过前两年就好。”

户部岁入减两百万银,摊到江淮浙闽的民户头上,每家能得两三斗米粮,看上去不多,但实实在在的能叫已到极限的民众缓一口气来。

卷十一狂澜第六章息议

三月二十日,林续文,刘师度就将盐斤加价减款折与减一丁役税折呈上去,依制要经政事堂合议通呈督政的太后批阅。

盐斤加价骤减九成,再减免一丁役税,两者加起来,户部的岁入很可能会锐减两百万两以上,这一动非同小可。

固然有人抱着看淮东好戏的心态,有意纵容,但有官员极力反对——在程余谦,余心源,沈戎,元归政等人保持沉默之时,左承幕竭力反对这两折子。

左承幕身居次相,仅在程余谦之下,他竭力反对,太后也只能在崇文殿召集四品以上大臣合议此事。

“岁入以养官兵,官兵以守疆国;减盐利,丁税,使民众得一时之利,然而官兵不养,疆国不守,致乱敌侵土,民众颠沛流离,实因小利而受大害,”左承幕也不坐在赐座之上,站在堂前慨慷陈辞,“两政若出,实大害于社稷……”

林续文心里在拼命的点头,这时候却又不得不站出来反驳左承幕,言道:“常人之谓:江南诸府,自古富庶,乃鱼米之乡。然而,从东海寇成势以来,屡受侵凌,前害未靖,浙郡又陷,流难遍土;至江宁定鼎以来,民生未得休养,而又屡屡加征,民不堪负,从去岁到今春,骚乱多出——今春诸府县递解到户部的减赋文函,多如雪片。倘若惹出民乱,势如当年之淮泗,不等外敌侵来,当前勉强维持的形势也将土崩瓦解……”

不仅仅民不堪负,而催缴赋税的压力,都是在地方府县,加征历来都是给地方抵制,而减赋又向来给地方欢迎。

当世的官员多因读儒书而得功名进仕途,真正熟知财政的官员很是罕见,满朝文武,还真没有几个人对中枢岁入岁支说个大概来。

户部要减民负,在普通人看来,自然是大好事,不说张晏这些有意看淮东好戏的人,那些不名所以的官员,也纷纷上书拥护减负,“为民请命”。

虽说这次只是召集四品以上的官员进行廷议,也是拥护者多,反对者小,左承幕的声音就变得极微——林缚手按仪刀,得赐座与首辅程余谦坐在皇上跟太后的下首,安静的看着朝堂之上众臣议论。

永兴帝虽然还坐在龙椅之上,但脸色浮白,权柄给夺的滋味并不好受,返回江宁后隔三岔五的病一场,沉溺酒色之中,叫别人怀疑他的身子,熬不过多少年头。当下已有官员在底下议论立储之事。

这种种事,林缚都看在眼里,但不动声色。

左承幕的声音自然是微弱,廷议也难改结果,当下议定两折择日拟旨颁行天下。

廷议后,林缚就打算直接坐车回去,左承幕从崇文宫里追出来:“崇国公,崇国公……”

林缚掀起车帘,看见左承幕与张玉伯一前一后从宫里追出来,笑问道:“左相匆匆追来,有何事相教?”

“崇国公,得一时之民望未长久之策啊,还望崇国公以大局为念,撤去这两道折子!”左承幕说道。他也直接,晓得户部的这两道折子背后是林缚直接拿的主意,要想挽回,只能说动林缚才行。

张玉伯欲言又止,他倒不是有心跟左承幕一起追来的;林缚问他:“玉伯以为呢?”

“江宁,池州,徽州要得休养,三年内难输赋税给户部,”张玉伯说道,“减民负也是当务之急,只是户部岁入一下子要减去这么多,维持就难了;万一有个天灾人祸,就到处是漏洞……”

林缚抬天望了望宫墙内的崇文殿飞檐,才侧过脸来与左承幕说道:“别人巴不得看着本院将事情搞砸,左相一力阻之,就不怕滋惹仇怨?”

左承幕愣怔在那里,一时间也揣摩不透林缚的城府,勉强苦笑道:“为社稷计,哪敢惜身?”

“事已至此,本院也难免回,要是真有什么后遗憾,再去想办法补救吧!”林缚看着其他官员也陆续出宫来,无意跟左承幕在殿前说太多的话,即告辞离去。

左承幕满脸失望,站在殿前,看着林缚坐车而去。

林缚坐进车里,周普披甲骑马护着车乘而行,隔着车窗与林缚说道:“这左老头倒是不坏。”

林缚笑了笑,说道:“左承幕倒能持中而论,在朝中也素来不讨好哪边,但这时还不会跟我们走一条道……”

盐斤加价减折与减一丁役税折在三月底就正式行旨诏告天下。

因走私盐给捉住现行的五家盐商,给缉拿下狱不说,其在各府县的盐行,盐栈,也由盐铁司直接派遣盐官分赴各地接管,转为官营。

盐斤加价款减至二十钱,从盐户手里收盐价十钱不改,各府县盐售价,根据路途遥近,以五十钱到七十钱分若干等进行限价。

盐事官私并举,盐铁司盐斤加价款为盐税,并为户部岁入;地方官营盐栈,盐行,收入则归入府县。

官营盐行的收入归给府县,一是要进一步减轻地方税赋负担,使地方府县将缉查私盐之事重视起来,另一方面就是要将这次派往各府县的百余盐官能借此融入地方——这百余盐官都是从淮安,海陵两府抽取的吏员。

眼下不能直接对江南七府动什么大手脚,借跟地方利益没有什么冲突的盐事,将人手先按排下去,也是曲线救国的一种手段。

盐事之争,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两个月,当将盐价减到七十钱以下,民间的沸怨很快就彻底平息,连同丁税减免,地方府县反馈上来都是赞誉之言,清查盐事最大的阻力也就随之消除。

四月上旬,对左护盐校尉毛文敬的审讯以及对其家查抄也有了初步的结果。

毛文敬承袭父职,父子两代居左护盐校尉前后长达二十二年,护蔽私盐与盐商私分巨利,家资积累巨万。督办此案的检讨御史唐恩叔累计在维扬府查抄毛氏宅院十九处,藏银三十二万余两,在兴化,海陵,维扬等地抄没粮田一千二百余顷,在淮南盐场所辖区域内,还抄没私垦粮田八百余顷。

毛文敬案给定在铁案难翻,维扬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受盐商的恩怨,但江宁的官员,士绅则完全不一样。

在永兴帝登基之前,江宁六部除了少数手握实权,大多数人都是坐冷板凳的守陵官,手头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日子过得极为清苦。永兴帝在江宁登基之后,江宁六部诸寺监才掌握实权,但战事仍频,财力吃紧,想捞也无从捞起,以致从居巢回江宁来,有许多官员因为户部拖延不发俸禄而陷入忍饥挨饿的窘境。

江宁城里的士绅也最为集中,但受江宁城破之害,士绅损失最为惨重——御营军,府军大乱时,最先劫掠的就是城里的士绅富户。而后浙闽军进城,控制江宁的时间虽短,但也是集中洗劫士绅聚居城区。

以致战乱,江宁出现一种怪现象,就是粮价暴涨而地价猛跌。许多士绅豪富晓得城外更乱,但给洗劫后要维持一家人在城里的生计,只能将地契拿出来贱卖。

说起贪官污吏来,民众恨之,但最恨贪官污吏的,莫过于一大群想贪但暂时还没有贪上,又陷入困境的士绅官员——毛文敬的案子大体水落石出之后,江宁城里就一片喊杀之声。

张晏难推失察之咎,上书请罪,请辞内侍监。

梁太后,永兴帝及程余谦,余心源等人,当然都不想张晏离去,最终以罚一年俸禄充入国库了事,也叫他们认识到,只要兵权给淮东拿捏在手里,淮东想要做成什么事情,他们或明或暗都难以阻挡。

由于涉及私盐的盐户,盐卒也是极多,为稳定两淮盐场生产,运输,治罪时也只能刻意的去放松,而不是追根究底,将盐事生产耽误了。

毛文敬最终判斩刑,子弟十一人判流徙,家产抄没,罪罚最为严厉。

涉案的五家盐商,有两家在查禁私盐时率私武激烈反抗,但也只有主犯及有命案在手的从犯给判斩刑,其他三家主犯都只判流刑,从犯都不追究其罪;除此之外,这五家分别处以十万两银到三十万两银不等的罚没,并没有进行最严厉的查抄。

而在禁私期间没有涉案的商卒盐户,不管之前是否有涉走私,一律赦免前罪。

毛文敬等案犯最终与王学善父子以及谢朝忠一起押赴刑场用刑。王学善身为前户部尚书,谢朝忠之前的品阶更高,定刑的程序要比毛文敬复杂,所以拖到现在。

王学善用刑,邢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派官员监刑——林庭立监刑回来,到陈园与林缚说道:“王学善临刑前,倒要我跟你说声谢……”

“谢什么,谢我没有灭他的三族?”林缚一笑了之,侧头看向旁边的孙敬轩,笑问道,“跑江湖的,是不是有‘祸不及妻儿’的说法?”

孙敬轩一怔,半晌没搞明白林缚的话是什么意思。

永兴帝对王学善倒是恨之入骨的,恨不得将其九族都押到刑场上凌迟而死。程余谦等人将兵败的责任,都推到王学善,谢朝忠的头上,下手自然也不会软——最初对王学善,谢朝忠等人的判罪是夷三代亲族,抄没家产,妻女充为营妓。

还是在林缚的坚持下,王学善叛敌罪最终判处王学善父子以斩刑,抄没家产。王学善亲族里,除三名成年庶子判流刑,徙往夷州外,其他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子弟均不治罪,由亲族收养,也不牵累妻妾,比最初的罪罚要轻得多。

王学善只当林缚是对他王家手下留情,却不知道林缚根本就做不出夷人三族,妻女充为营妓的行径来。

除此之外,韩宾交待出奢家藏于江宁的暗桩,密间数十人,减罪也判流刑;陈如意倒是有骨气,一个都没有交待,刑讯的人见她如此美貌,也手软没有太严厉的进行逼供,最终处以绞刑。

卷十一狂澜第七章晒盐

到四月下旬,江宁这边才算稍停,盐银,税赋都并归户部,过税也由枢密院直辖的厘金局控制,政事堂及内庭控制不了财权,折腾的余地也就有限……

林缚无需留在中枢坐镇,四月下旬便离开江宁巡视防务,第一站便是沿江东进,先到封国崇州五县,再沿捍海堤北上。

陈华章也覆行在江宁辞行时的承诺,在林缚抵达崇州时,就渡江过来愿为麾下效力,暂时任为参议,随行北上巡视防务。

陈华章少年时游历天下,中年后就住在海虞,很少外出游走,淮东这些年来的种种变化,陈华章自然都有听说,倒没有亲眼见过。

两淮捍海堤要远比想象中宏伟——事实上,捍海堤修筑之初,堆泥筑堤,但后期每年都从堤内屯寨抽调大量的钱粮进行加固而维护,已经形成一大段一大段,外石内土的混合堤,在浪急波险的地段,在大堤外,还消波曲堤。

以捍海堤为核心的东海驿道亦已建成,每行数十里,便有一处热闹不下小县的大集镇,这样的繁荣,却是林缚在短短数年间铸就。

海虞临海,海潮之患,陈华章感受极深——要说洪涝泛流,熬过去,还能增加土地的肥力,通常在洪泛之后种麦,种棉,都能有好收成;让海潮灌进来,整片田地就变成咸土,寸草难生。

海滩如此辽阔,也非年年都会遇到大潮,但这些咸土种稻麦,一年能有七八斗的收成,就要谢天谢地了。一般说来,在近海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的纵深里,要是没有捍海堤封住海潮,只要给大潮灌上一回,土质就会变得极差,非短时间内施肥能够改善。

海滨民众之苦,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连走数十里,堤内的麦田长势都十分喜人,陈华章终是忍不住下堤抓了一把土伸舌舔舔,涩,但咸味不重,问林缚:“有一事,华章要请教主公?”

“说来听听。”林缚见陈华章下堤尝土,但真是能干实事的人,笑着让他说来。

宋浮袖手站在一旁,此次巡视,谋臣里就宋浮随行,高宗庭留在江宁处置军机。

“大堤筑成或许不难,堤内换土却非易事,”陈华章问道,“大堤筑成也就几年,麦田长势不应这么喜人才是……”

“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每季夏汛之时,诸屯寨都会做一桩事,”林缚说道,“都会开内河堤泛洪,控制洪水从咸土泛过,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淘土,一是积淤。随华文西进庐州任府参军的朱艾,此法便是他提倡,确实有效——行过淤与未过淤的堤内屯田,产粮差距非常明显,如今这堤内田,差不多都能称得上熟地。”

宋浮心里感慨: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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