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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6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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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压力太多,田麻子在左翼打得又太软,不能替我们分担压力,是不是往隘口退一退,缓一口气再说?”诸将又问。

这时候谁顶去,都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淮东军的攻势如此凶猛,任谁看了都有些心寒。

在奔守花亭之时,除邓禹所部在隘口结阵外,约有六千兵马来不及收缩过来,都往左翼的坡岗收缩结阵,实际形成威胁淮东登岸兵马右翼之势。

但奈何淮东军一登岸来,就将攻势直接放在隘口之前,仅在右翼部置少量防兵结阵。奈何浙闽军左翼没有冲击淮东军右翼防阵的决心,入夜之后就打得极为软弱,叫邓禹所部血战到现在的将领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怎么退?”邓禹苦涩问道。

邓禹不是不知道前阵的伤亡,就要将邓氏子弟的血都放光掉,但是现在前阵就靠着一口气吊着,而淮东军还有余力,他们稍退,淮东军只会打得更凌厉,彼涨此消之下,稍退就很可能一泄千里。

再者,外围的将卒往隘口后撤,只会叫隘口的防阵变得更拥挤,更密集。外围没有城墙的遮挡跟庇护,一旦叫淮东军有机会大规模的投掷火油罐,他们密集而拥挤的阵列,将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面对淮东军的作战特点,不管多大的伤亡,邓禹都只能将己部的防阵往外撑开,而不是给淮东军往内线挤压!

邓禹舍不得将长孙嗣宗问斩以定军心,只是一鞭子抽过去,差点将邓嗣宗的战甲抽散,喝斥道:“你个逆孙,给我去前阵。要么将敌军打退,要么叫别人将你的尸体抬回来,邓氏没有你这种孬种货!”将长孙嗣宗及诸将都赶下山岩,叫他们去前阵厮杀,守住阵脚。

诸人退去,唯有一名须发夹白的中年人留在邓禹身边,望着燕嘴矶西麓的河汊口,压低声音对邓禹说道:“淮东水军的战船已经占据溪口,邓氏子弟十之三四亡于战场,邓公亦对得住文庄公了,实在无需要断了邓氏的血脉啊!东海狐虽说是一代枭雄,做事也不拖泥带水,但也非亡人家,灭人族之辈,便是王学善也得全族啊,邓公何必固执?”

“我……”邓禹吐出一字,哽咽了许久没能再吐出一个字。中年人望去,只见邓禹枯浚的老脸在月色下泪水纵横。

镇子也陷入战火之中,粟品孝率三千水军直接穿过燕嘴峡,绕到花亭溪的西麓,进入花亭溪,已经牢牢控制渡口。

邓禹脸迎风吹,待脸上泪痕吹干,下定决心一般,与中年人说道:“杜公跋山涉水而来,一片好意,邓禹心领了。但邓氏终是陷得太深了,只希望邓氏子弟在九泉之下,莫要怨老夫固执。杜公还是先离开吧,你非受淮东所命而来,出现在此地,要叫东海狐晓得,总是不好。”

杜荣苦涩一笑,说道:“我漂泊一人,在明州相别后,与杜氏也无干系,只是还念着几个故友。想着再不出来走走,怕是都见不到面了。”

“杜公你还是莫要去江州劝文庄公了,”邓禹说道,“即使是条绝路,文庄公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只是可惜谁都不如宋浮生了一个好女儿啊!”说到这里,悲叹连连,只是催促与双方都无干系,只是潜来上饶见故友一面的杜荣离开,待杜荣从西麓下去,才命令左右,“拿斩铁刀来!”

杜荣云游道士打扮,见劝不动邓禹,只能事先离开是非之地。他也不想跟淮东军碰上面,转头看到邓禹披甲持刀下山岩,心里仿佛给一股寒风吹过——邓禹不逃不降,披甲上阵,已经萌生死志。要么将淮东军打退,要么他就战死在沙场之上,给邓氏子弟一个逃命或投降的机会……

杜荣已经能看到结局如何,便不能耽搁,往山林里钻去,将到山脚之上,就听着呐喊声涌上隘口,转头看去,正是无数淮东战卒正执火冲上隘口,浙闽军溃散如犬,再无抵抗之力。

算着时间,在淮东军的冲击之下,占着地势,邓禹这部精锐竟连一夜都没能守住,奢家该要坠落,该是不能再支撑下去了!

卷十一狂澜第五十一章穷寇不追

邓禹披甲上阵,但力挽狂澜已晚。恰逢淮东军从后阵又推来四架三弓床弩,部将虽然冒死遮护,床弩射出来的巨箭连穿两人,直扎入邓禹的胸口才停下来。

邓禹在前阵战死,邓氏子弟抢出他的遗体而撤,浙闽军在花亭隘口的防阵即告崩溃,数千残卒“哗”的往岭山西麓逃窜。

陈渍在亲卫扈卒的簇拥下,登上燕嘴矶。燕嘴矶曾是邓禹驻帐之处,虽说悬于江面之上才五十丈,才是周遭最险峻之处。隘口的浙闽军大溃之后,邓禹还有数十亲卫在此顽抗,给歼灭后,就剩下一地血泊,白石也尽给染赤水。

陈渍临矶远眺,北面岭山纵横,绵延千里不绝,南面,西面江溪流淌,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他站在矶石之上,顿生豪情,指着左右江山,与随行的参谋,军令官等人说道:“那些个臭读书的,看到这番河山,多半会吟个诗作个赋的应应景,老陈我搜肠刮肚半天,就给主公逼迫认得的几百字,屁个雅词都想不到……”

水营从溪口登岸杀上来,从东麓围上来以歼溃敌,粟品孝在一队扈卒的簇拥上,赶来燕嘴矶与陈渍汇合。

“大营有令传来,溃邓禹所部之后,不着你用去追残敌,立即率部南渡,以截奢飞熊所部……”粟品孝说道,又拿林缚签发的手令给陈渍看。

“这就不追了?”陈渍愣怔了一下。

对于费尽千辛万苦打溃敌阵的将士来,追歼残敌,扩大战果,才是刚刚进入这场战事盛宴的高潮阶段——隘口前敌军防阵刚溃,敌军伤亡占不过总数的两成,要想真正的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有效的组织追击,是最为重要的环节。

另外,花亭隘口也是将浙闽军东线主力封堵在信江上游的拦截阵地。陈渍放过花亭隘不守,率部渡到南岸,即使有水营战船封锁花亭溪,禁止敌军西逃,但敌军越过花亭隘口,可以沿花亭溪东岸往北,往涌山,乐平方向逃窜……

大营此时命令放过浙闽军在北岸的残敌不歼,放弃花亭不守,而转渡南岸去拦截奢飞熊,一时间,陈渍难以理解。

林缚的手令素来简洁,没有太多的解释,陈渍看了两遍,还是困惑,问粟品孝:“是谁携主公手令过来?”

“确是主公手令不假,”粟品孝说道,“另有军令在此前传往祁门,着胡乔中,虞文澄等将率部南下涌山。我想啊,可能是大营计划叫赣东兵马填入涌山以拦截溃败残敌……”指着花亭岭西麓,说道,“你看那边:邓禹所部给你击溃,田静山等敌便无胆来战,看其情形,是要往横峰城撤退。放邓禹残部北逃,也难成大患,你率部退下东麓集结,更能吓得田静山等敌往东速逃。这一退一进,能叫他们在北岸浪费掉了两三天的时间,恰好叫长山军,崇城军的主力从东面追围过来!花亭溪这边,守或者不守,区别不大?”

“花亭这边摆空城计?”陈渍蹙着眉头,刚想到要点。

“应是如此!”粟品孝说道,“浙闽军在横峰,青溪之敌,已成丧家之犬,即使他们有胆强过花亭隘,水军也能沿花亭溪拖他一两日。”

大营将令已下,陈渍也没有工夫跟下面的将领多作解释,即勒令往北追出的兵马回来,退回到隘口以东准备渡河。

邓禹从横峰西夺花亭时,除所部兵马外,还与从礼塘撤出来的田氏子弟田静山等部汇合西进。西进到花亭时,仅邓禹所部及时进驻隘口,而田静山等部被迫往北面的山岭收缩防守。从黄昏起,真正受到陈渍所部猛烈攻击的,也仅是挡在隘口前的邓禹所部。

邓禹先进占花亭,占有地势之利,但也守不过一夜就给淮东军打溃,田静山等部更不敢来争花亭隘口,等不及天亮,即往横峰方向撤退。

凌晨之后,陈渍所部开始退到隘口东麓,准备在燕嘴峡的上游渡江去南岸。

在田静山等敌将的眼里,淮东军退回到花亭隘以东整编,看势态却似趁胜要追击他们。邓禹所部给打溃后,横峰以西的浙闽军便像给打断了腰脊,再没有与淮东军在野外接战的勇气。除派少数兵马断后外,敌将田静山即率主力往横峰城奔逃。

敌军夜逃如溃,陈渍只可恨手里没有一支精锐骑兵可用,不然从后路追击士气崩溃的残敌,说不定还能趁乱杀进横峰城里去。

昨日清晨,陈渍所部乘舟师进信江,在横山城外,与奢飞熊所部错身而过。

陈渍在水,奢飞熊在陆。

昼夜之间,陈渍所部两战接连攻下上饶城,花亭隘两处要点,惊走上饶守兵,打溃邓禹所部。两场战场前后相距一百三十里,离横山城更是相距一百六十里。

陈渍所部行动如此之迅速,除淮东军训练有素之外,占的就是舟师沿江而下,袭攻沿岸的便利。

从横山错身而过之后,奢飞熊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即令所部往西急行,欲在淮东军拦截或追及之前,先一步抵达有路可南下的贵溪东境。奈何奢飞熊所部徒步而行,到陈渍打溃邓禹之后,奢飞熊所部离花亭隘南岸的莲池峰还有六十余里地。

六十余里地,也许只是半天的行程,但半天足以致命。

燕嘴峡上游的信江,算上江滩在内,仅阔四里。无需运兵船,粟品孝调用八艘集云级战船,一次即能摆渡三到四营将卒。

到日隅时分,陈渍即率崇城军第一镇师六千精锐渡过信江,在信江南岸,依莲池峰南麓的坡地结阵,封住奢飞熊西逃的道路。而奢飞熊所部前哨,刚刚能望见莲池峰的山头。

崇城军第一镇师留在北岸余部,包括逾千伤卒在内,近三千兵马,放过花亭隘不守,而是往西退守溪口,与水营依为犄角,以吓阻横峰之敌不敢西逃。

奢飞熊没有退路可选,看着前头算不上巍峨的莲池峰,听得探马回报北岸的战况,恨得要将王徽,田静山等人攥到跟前来拿马鞭狠抽一顿。邓禹死战花亭之时,他们竟然坐看邓禹所部给打溃,不敢去争花亭隘,以致失去所有的先机。

施和金劝道:“少帅,敌军据莲池峰南麓结阵,得地势之利,我部强攻,难以猝陷啊。以末将之计,当避入民寨固守,以待江州军来援……”

奢飞熊痛苦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来不及了,莲池峰之敌不能打溃,你我皆要葬身此地,别无侥幸!”

不错,淮东军在杉溪上游藏下的水营战船并不多,除了已经进占燕嘴矶的三千水军之外,相信淮东军不可能再隐藏水面上的战力,也没有必要再隐藏。

但是,上饶防线崩溃就在眨眼之间,短短两天时间,就成崩溃之势,怕是这时消息都还没有传到江州。要江州得到消息后再组织水军通过鄱阳湖,进入信江逆水来援,少说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东海狐正率淮东军主力从背后全速追来,怎么可能给他们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喘息时间?

上饶大败已经是定局,江西的形势已经恶劣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即使江州水军全力来援,叫他们有机会退到赣州或豫章去,但是淮东军打穿上饶防线之后,完全可以弃赣州,豫章不顾,其主力直接从花亭北上,经浮梁,沿鄱阳湖东岸奔袭江州。

届时与从扬子江下游过来,驻守庐州的淮东水军汇合,淮东军主力就能够对江州形成包抄之势。而江州水军将给封在鄱阳湖之内,再没有进入扬子江的机会。

奢飞熊非贪生怕死之辈,此时犹在站在奢家大局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奢飞熊晓得父亲在江州与其组织水军主力过来接援,不如趁手里还有最后一支战力能用,干脆利落的放弃江西,渡江北上,汇合陈韩三,与随州罗献成结盟,以迎北燕兵马南下,或许还能给奢家保存最后一点根基不给东海狐从世间抹去。

父亲也许会做这样的决定吧?父亲总是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吧?

奢飞熊心里默默想着,心里也未尝没有将要给遗弃的悲伤。

北岸的王徽,田静山等将,已经吓破了胆,在横峰,青溪裹足不前,满心等着江州水军得信来援,然而从水路撤往赣州,豫章,奢飞熊只觉可笑。

心里越是冷笑,奢飞熊脸色越冷,下令道:“派人去北岸告诉王徽,田静山他们,淮东军拦截主力已经给我们吸引在南岸,他们要生,就立即给我往西打。等淮东军主力从后面追上来,绝没有他们的活路,不要想着江州能有援兵过来。即使江州派出援兵,也未必能赶在他们给淮东军主力歼灭之前抵达。还有,叫奢焦渡河过来……”

淮东军战船主要集中在燕嘴峡附近,信江上虽有哨船封锁监视,但少数人趁夜洇渡过河传递信息,还是不难。

“少公子跟王徽他们突围去江州,或许更好!”施和金说道。

淮东军在莲池峰南麓有六七千精锐结阵挡住去路,他们在兵力虽然占优,但地利,天时,人和,都已经尽失。不能指望江州水军来援,要想在淮东军主力追来之半,从莲池峰南麓突围出去,施和金没有一点信心。

施和金想着,奢焦此时只身渡江来跟他们汇合,怕是九死一生啊!

“只管下令去好了。”奢飞熊意兴瓓珊的说道,即走向前部准备强攻莲池峰的事情。

知道老将邓禹战死花亭隘的消息之后,施和金心头生有大劫难逃的预感。看着奢飞熊往前大步疾走的背影,施和金心想:难道少帅担心王徽他们挟奢焦降淮?

卷十一狂澜第五十二章弃

浙闽军东线主力于四月十六日正式从夹河,钳口,礼塘防线撤出,奢飞熊于四月十八日率断后兵马放弃夹河防塞北撤。淮东军则于十九日凌晨在杉溪上游掘开石坝,泄水冲击下游,使杉溪两岸以及杉溪河口正对的信江北岸没于大水,道路毁于一旦。

在上饶的水军主力在杉溪给大水冲没之后,奢飞熊于十九日夜率部跋涉抵达杉溪河口,当夜驻扎在横山城外。陈渍所部则在次日凌晨随舟师经过杉溪河口,奔袭上饶,继续于二十日黄昏在花亭击溃邓禹所部,并于次日,也就四月二十一日移驻南岸莲池峰南麓,堵截奢飞熊西逃之路。

连续晴了五六天,但从二十一日午中起,雨就浠浠淅淅的下个不停。

大雨迟缓了淮东军的追击速度,对北岸退守横峰的浙闽军来说,是一桩好事,意味着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等候江州援兵过来。

至于奢飞熊要他们立即放弃横峰西进,沿花亭溪北上撤往浮梁境内的命令,也因阴雨天气而顺理成章的拖延下来。

奢飞熊的命令,叫王徽,田静山等将领更多的理解为,奢飞熊是希望通过他们西撤吸引淮东军奔袭兵马渡江北上拦截,以化解南岸兵马西逃的阻力。

虽说奢飞熊与退入横峰的兵马只隔信江,但信江给淮东军的战船封锁,在形势崩溃之际,奢飞熊也难以叫王徽,田静山等将对他言听计从。

对南岸,奢飞熊亲率的浙闽军来说,阴雨天气即使不能算一桩坏事,也不能算一桩好事。他们从南岸找不到可以固守的塞垒——信江上游河谷,南窄北阔,在南岸不要说除了横山一城之外,稍微大一些的镇埠也都主要集中在北岸。

奢飞熊除了趁雨天进攻,打穿淮东军在莲池峰的封锁拦截之外,别无其他选择;而且一定要在淮东军主力从背后追上来之前从莲池峰突围出去。

阴雨天气拖延了淮东军主力从背后追来的速度,但同样的,他们要打穿通过莲池峰的通道难度也增加许多。

雨水天气,使得弓弩的使用频率大幅减少,毕竟给雨水醮湿的弓弦会失去弹性。即使每名弓弩手都有多根备用的弓弦,但在大雨中想要与平常那般频繁的使用弓弩要困难得多。

唯有配重式抛石弩受雨水的影响不大,在雨幕中孤独的发射散石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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