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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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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好似一声惊雷,炸在姚芸儿耳旁,只让她的脸庞再无丁点血色,颤声道;“你说什么?”

“汉阳城的名医,和夏爷爷都说你伤透了身子,往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是父亲将这些事瞒了下去,没有告诉你而已。我奉劝你一句,有我母亲在,你就算留在岭南军里,这一辈子你也只是个妾,还不如回你父母身边,你听清楚了吗?”袁杰声音森冷,一字字都好似一把利剑,要在姚芸儿的身上割出好几个窟窿,女子的脸色惨白胜雪,只喃喃开口;“我不信。。。。”

那三个字,是锥心刺骨的失魂落魄。

“信不信随你。”袁杰说完这句,便是转身欲走,他刚迈开步子,就见孟余行色匆匆,领着已知精骑赶了过来,甫一看见袁杰,孟余顿时道;“少帅怎不声不响的来了这里,倒真让属下一通好找。”

见一行人脸色有异,袁杰只道;“孟伯伯,究竟是出了何事?”

孟余这才瞧见袁杰身后的姚芸儿,顿时便是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夫人,少帅,凌家军大军已是军临城下,元帅亲自领兵,这一场仗也不知是要打到什么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元帅命属下将夫人与少帅先送走。”

“父亲要将我送到哪?”袁杰沉不住气,一句话脱口而出。

孟余只道;“城中自有密道,可一路赶至泰州,属下斗胆,还请夫人与少帅快些离开汉阳,好让元帅少些后顾之忧,能专心抗敌。”

袁杰到底是年纪小,知道父亲这般安排,定是汉阳城已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当下便是慌了神,虽然强自镇定,可那渐渐青白下去的脸色,到底还是将他心底的恐惧透露了出来。

蓦然就听一道轻柔婉约的女声响起,是姚芸儿。

“等我们走后,他是不是要和凌家军决一死战?”

孟余一怔,却是半晌答不出话来,隔了许久,方才一叹道;“两军积怨已久,与凌家军决一死战,也是元帅多年夙愿。”

姚芸儿心头剧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不让它们落下,她望着孟余,终是轻声开了口;“孟先生,凌家军的人说,只要你们能把我交出去,他们就会从汉阳撤兵,是吗?”

孟余闻言,一双眸子顿时向着袁杰望去,袁杰心下发虚,只别开了脸。

“属下虽不知夫人与凌家军究竟有何渊源,但凌家军的确曾遣来使者,提出休战。而他们的条件,便是要元帅将夫人与少帅交出去。”

姚芸儿吸了口气,将眼睛里的泪珠逼了回去,她摇了摇头,对着孟余道;“不用把少帅交出去,只要把我一个人交出去就够了。。。。。”

孟余怔在了那里,望着眼前孱弱纤瘦的女子,一句话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夫人,您的父亲,难道真是凌家军的人?”

姚芸儿又是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们能撤兵,我愿意去。”

孟余张了张嘴,却是觉得说不出话来,他心知两军如今俱是死伤惨重,无论是凌家军,还是岭南军,都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尤其是凌家军,此番提出休战,怕也是因为忌惮西南慕家,而不得不保存实力,无论凌肃下了多大决心,却终是不能拼尽全力。

孟余沉吟片刻,终是道;“夫人,听属下一句劝,您还是和少帅先走,若此事被元帅知晓,他定是不会要您出城,若是您去了凌家军。。。。”

不等他说完,便被姚芸儿打断;“那您,就别让他知道。”

孟余彻底怔住了。

他抬眸迎上了一双乌黑澄澈的眸子,秋水般的美丽,带着坚决与祈求,纯净的令人心惊。

他没有在说话,只轻轻叹了口气。

城楼。

凌家军的弓弩手在城下密密麻麻列成方阵,一阵阵的箭雨,间不容发的向着城楼上飞去。

岭南军的人早已筑起一堵盾牌,却抵挡不住那密集的箭雨,未过多久,便有盾牌被箭雨射穿,盾牌后的人,自是被射成了刺猬。

“元帅,这里太危险了,您将这里交给属下,您先回去。”岭南军大将守在袁崇武身旁,望着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对着男人劝道。

袁崇武却是闻所未闻,依旧是镇定自若,魁梧的身躯挺立如松,他站在那里,便等于竖起一面军旗,直让岭南军的人士气大振。

“两军交战,我身为统帅,又怎能离开战场?”袁崇武话音刚落,耳旁却蓦然听得一抹声音,那脸色顿时变了,厉声道;“是谁打开了城门?”

站在一旁的副将也是听得那沉闷的声响,显是有人将城下的大门打开,一时间,城楼上的人俱是面色大变,未几,就见一道纤弱的身影从城中走了出来,刚瞧见她,凌家军的主帅顿时一个手势,仿似生怕伤着她一般,命箭阵退下,自己则是策马上前,将弓弩手抛在了身后。

瞧见女儿,凌肃顿时下马,眼见着便要向姚芸儿的方向奔去,岂料却被追上来的参将一手拉住了身子,低语道;“侯爷小心,属下只怕袁崇武会使诈。”

☆、126章 父女相认

凌肃却是将其挥开,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姚芸儿,抑制不住的向着她走去。

“孩子。。。。”凌肃喉间艰涩,这一声刚唤完,便是伸出胳膊,欲将姚芸儿揽在怀里。

姚芸儿却是往后退了几步,一张小脸毫无血色,轻轻的道了句;“你是我爹爹?”

凌肃眼眶蓦然涌来一股滚烫,喉咙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噎的他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姚芸儿垂下眸子,唯有泪水滚落了下来。

“孩子,快回来,到爹爹这里来。”凌肃见她落泪,心头便是剧痛难忍,对着姚芸儿伸出了手,轻声哄着她过来。

姚芸儿擦去泪水,她听见了袁崇武的声音,可却不敢回头。她望着眼前的凌肃,那个自称是她爹爹的男人,颤抖着开口;“只要你下令撤兵,我就跟你们走。”

凌肃闻言,刚要上前几步,孰料姚芸儿却是取下了发簪,抵在了自己的颈上,对着凌肃道;“你别过来!”

凌肃顿时站在了那里,赶忙道;“快将簪子放下,爹爹答应你,爹爹撤兵!”

话音刚落,凌肃便是一个手势,命围困于汉阳城周边的大军,尽数向后退去。

两军交战已久,双方俱是死伤惨重,而凌家军也早已是疲于奔命,纵使将城攻下,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时候定是再无实力去与慕家抗衡。双方这般硬战,不过是两败俱伤,唯有慕家坐大,慕玉堂野心勃勃,若凌家军不能保存实力,那太后与皇帝的处境,便是十分危险。

而凌肃此时的目的,只是将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带回身边,他调遣三军,也只是为的逼迫袁崇武将女儿送出来,此时既然见到女儿,凌肃自是不会再下令拼死攻城,只愿带着女儿,早日回京。

“孩子,过来。”凌肃缓缓的迈着步子,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姚芸儿,生怕她手中的簪子会伤着她,那声音暖如春风,只听得姚芸儿一怔。

她的手不知不觉间垂了下去,望着那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凌肃年逾五十,因着常年征战,早已令他的眉宇间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与那些养尊处优的王爷军候压根无法相比,甚至就连头发也早已是双鬓如雪,扎着人眼。

姚芸儿看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高大而苍老的男人,居然会是自己的爹爹!

凌肃伸出手,那一双手是哆嗦的,颤抖的,试了好几次,才抚上姚芸儿的脸庞,他的声音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只一声声的反复道;“孩子,爹爹找了你十七年。。。。找了你十七年。。。。”

姚芸儿见他虎目含泪,那是一双父亲的眸子,在这样的目光下,只让人再也无法怀疑,他真的是她的父亲!是她十七年不曾谋面,谋面后却又不曾相认的父亲!

“别哭,”凌肃为姚芸儿拭去泪水,此时此刻,他很想告诉女儿,这些年她受苦了,往后,自己定是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可望着女儿满脸的泪水,只让他的悲痛再也无法抑制,终是伸出胳膊,将姚芸儿紧紧抱在怀里。

十七年的牵挂与思念,终是凝结成泪水,从那双虎目中落了下来,打在姚芸儿的发间。

“芸儿!”蓦然,一道男声传来,只让姚芸儿打了个激灵,她转过身子,向着城楼望去。

两人隔着千军万马,遥遥相望,姚芸儿看着袁崇武被李壮拉住了身子,他挥手一掌,打在了李壮的胸口,可李壮却依然没有松手,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死死的拦住了他。

泪水终是划过面颊,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凌肃揽过她的身子,温声哄道;“孩子,都过去了,跟爹爹回家。”

“家?”姚芸儿怔怔的唤出了这一个字,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让凌肃心疼不已,他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女儿身上,声音轻柔的如同在和一个婴儿说话一般;“对,爹爹带你回家,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再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凌肃一面说着,一面将姚芸儿带回了凌家军的阵营,三军迅速围拢,将父女两紧紧护住。而远处的汉阳城,城门早已是被人重新关上,至于城楼上的人,随着大军的远去,渐渐成了一个个黑点,眨眼的功夫,便再也看不见了。

姚芸儿醒来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当日她被凌肃带走后,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没多久便起了高烧,凌家军随行的军医诊治后,只道她是身子太过孱弱,先前的伤还未养好,如今又是受惊过度,定是要细心调养才行。

凌肃闻言,立时减慢了大军的行程,命人赶制了一辆华丽舒适的马车,留姚芸儿歇息,马车上特意蒙了厚厚的软垫,让人躺在上面,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途径云州时,云州刺史率守兵于城门跪迎,凌肃担心女儿的身子,只命三军于云州扎营,等姚芸儿养好身子,方才回京。

见姚芸儿睁开眼睛,凌肃心头只感欣慰,伸出手探上姚芸儿的额际,见她已经退了烧,脸上便是露出了笑容,温声道;“和爹说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姚芸儿神情恍惚,隔了许久,才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想了个清楚。

见她的眼底渐渐变得清明,凌肃伸出手,刚想着抚上女儿的小脸,却见姚芸儿面露惊恐之色,当下他的手便是停在了半空,收了回来。

“你,真的是我爹爹吗?”姚芸儿哑声道。

听到姚芸儿开口,凌肃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那块玉,递到了女儿面前。

姚芸儿将那块玉攥在了手心,就听凌肃的声音响起;“这块玉,是我们凌家的家传之宝,是由为父的曾祖父凌远峰手中传来,当年为父将这块玉送给了你母亲,她将你送出宫时,便在你身上挂了这块玉。”

“送出宫?”姚芸儿眼眸一惊,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凌肃的脸上划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痛楚,缓缓道;“你的母亲,是太傅家的小姐,本是为父未过门的妻子,可在为父快要迎娶她时,先皇下了一道圣旨,将她选入宫做了贵妃。”

姚芸儿怔怔的听着凌肃口中的一切,她轻轻的坐起身子,半倚在那里,低声道;“那你们后来。。。。又怎么会生下我?”

凌肃闻言,望着姚芸儿的眸光中满是慈爱,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了女儿的发顶,接着道;“你母亲入宫后,第二年为皇帝生下了长子,而为父常年戍守边疆,再也不愿回京,只愿她母子均安,足以。”

说到这,凌肃顿了顿,面上隐露出追忆之色;“在泰儿六岁时,我曾率兵回京,先皇于宫中设宴,那也是为父七年来,第一次见到你母亲。”

姚芸儿静静的听着,纯澈的眼瞳,只让凌肃瞧着心口一酸,她那样的像靖儿。

“一别七年,你母亲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后宫险恶,她身居高位,膝下又有长子,无论是皇后,还是那些低位妃嫔,都是处心积虑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说到这里,凌肃低声一叹,隔了片刻,方才道;“为父从没想过她的日子竟会这般艰难,直到从她身旁的永娘口中得知,她们母子这些年三番两次的被宫人陷害,尤其是泰儿,更是数次险些被皇后害了性命,为父舍不下心头牵挂,便是留在了京城,结交朝中大员,并送了青叶入宫,去助你母亲一臂之力。”

“皇帝,不喜欢她吗?”

“你母亲为了我,多年来对先皇一直极为冷淡,早已失了宠幸,就连那些内侍也瞧不起她。而先皇年少即位,内宠众多,你母亲,只是他三千后宫中的一个。”

凌肃说着,淡淡一笑,声音里却甚是苦涩:“他抢了你母亲,却不曾好好待她。”

“那后来呢?”姚芸儿轻声问。

“后来,”凌肃微微笑起,望着女儿的眼眸中,亦是说不出的疼爱;“北方大赫国越境突袭,为父不得不领兵与之大战,决战前夕,先皇在宫中为为父设宴,这些年来,我与你母亲,唯有一日忘记过彼此,也就是那一晚,待宴席结束后,为父并未出宫,而是掩人耳目,去了你的母亲的披香殿。”

凌肃伸出手,为女儿将碎发捋好,温声道;“为父征战多年,膝下一直无儿无女,待为父远在前线,收到你母亲的信,告诉我她已怀了我的骨肉时,你不知为父有多高兴。”

姚芸儿听到这里,眼眶中已是盈满了泪珠,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道;“那后来,你们怎么会弄丢了我呢?”

凌肃眸心一黯,是绵绵不断的痛楚。

“你母亲自怀了身孕,便请旨去了偏殿,待她冒死在宫中生下你之后,便让自己的乳娘带着你出宫,而为父也早已命人在城门口接应,可谁知,却一直没有等到你。。。。”

☆、127章 他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凌肃说完,想起这十七年来,自己与徐靖皆是对这个孩子日思夜想,徐靖处于深宫,自孩子下落不明后,便是一直茹素,每日里吃斋念佛,日日夜夜的盼着这孩子尚在人世,能够平安长大。而自己这十七年来,即使东征西讨,可也不忘四处打探女儿的消息,这种苦压在心里,无人可说,只有自己懂得。

凌肃凝视着爱女的容颜,低声道;“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姚芸儿闻言,一句话便是情不自禁的从嘴巴里说了出来;“那她,还在宫里吗?”

凌肃微微颔首,道;“先皇去世后,梁王继承了皇位,她是梁王的生母,她。。。。是皇太后。”

姚芸儿美眸倏然大睁,轻语道;“皇太后?”

凌肃知晓让女儿一夕间接受这些实属为难,可他却再也等不得了,骨肉分离十七载,眼下,他只愿能尽快回京,与徐靖团圆。

“你母亲虽是皇太后,可她这些年来,没有一日不在惦记着你,等你将身子养好,爹爹便带你回京,爹爹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了这一天。”

凌肃说起,心头便觉得宽慰,抚着女儿的头顶的手,亦满是轻柔,仿似眼前的女子,只是七八岁的小儿。

姚芸儿自小长于清河村,姚家孩子多,她向来是最不受疼的那一个,打小家里有好吃的,姚家二老总是留给幼子,家里偶尔扯上两块布料,也总是先给大姐和二姐做了衣衫,等她们穿小了,穿旧了,才会轮到姚芸儿身上。而姚家二老平日里忙于生计,也从不曾对孩子们轻声细语,温言哄劝,如今,骤然见凌肃待自己这般好,姚芸儿只觉得心里百感交集,简直不知要如何是好。

“爹爹知道这些年来,你吃了很多苦,往后不会了。有我和你母亲在,这天下都不会有人欺负你,我和你娘,会将这十七年欠你的,全补还给你。”

姚芸儿望着眼前的男子,凌肃声音温和,眸心更是满满的慈爱与疼惜,或许正是这一份疼爱,让她鼓起勇气,轻轻的开口道;“那我以后。。。还能和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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