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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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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办?不干了!”郝存怒道,“他县长在政法大会上叫严格执法,咱把车扣来了他又来说情,咱成什么了?拿着咱当驴使啊?”

  “真是驴还好了,”老程说,“驴还有个驴脾气,急了还尥蹶子!咱呢,敢发脾气、尥蹄子?”

  “哼,没到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吃饭了……”老明在院子里吆喝着。

  郝存一拍电话:“走,吃饭;不用管他!”刚起身,电话又叫了。郑器苦笑一下说你们去吃吧,就抓起电话来……

  “郑庭长,”小高惊喜地颠进来,“你们真行,这回你可成英雄了!”

  “英雄?”老程提着牙走进来,“别成狗熊就行;成了狗熊还得挨熊!”

  “快闪开,快闪开!”郝存失失慌慌地就把一碗荷包面放在郑器面前,“我就知道这顿早饭你吃不安稳。来,你只管吃,这玩意儿我对付。”就坐在话机旁。

  这时,肖仁等人回来了。他们一下车就像驴拉磨似的围着贴了封条的轿车转悠着。柳添阴阳怪气地“哈”了一声,说:“还贴封?像真事似的!”就货郎鼓似的摇着头,一脸的不屑,“他们呀,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狗咬尿脬——空欢喜!”

  “空欢喜?”牛撼驳道,“这回请客吧!不请客能放车?他们又有酒喝了。”

  “有尿喝了!”“挂彩”的肖仁捂着头走了。

  “哼,”柳添冷笑道,“这回情管喝吧,还非喝不行了!”

  “喝啥?”牛撼问。

  “喝醋!小样的,灌死他!”

  屋里的电话又响了,郝存放下电话对郑器说:“楼上叫你上去。”

  “肯定又逼你放车。”老程说。

  “郑老兄,”郝存一挥拳头,“你要顶住!顶住!再顶住!像董存瑞炸碉堡,誓死不弯腰!”

  老程说:“我看你这两天什么也干不成了,叫这车就缠住了。”

  “缠死也不放!”郝存说,“郑老兄,你全力以赴对付‘违法行为’,与他们死战到底,保护咱的执法成果!其他事我和老程全包了。”就搬出一摞案卷,“这是二十个案子,今天跑不完不回来见你!”就拿着办案路线图上车走了。

  这时进来一群当事人。郑器叫他们稍等,就匆匆上楼见肖仁。

  “车扣了?”肖仁冲刚进门的郑器问。

  “扣了。”

  肖仁阴着脸气得要死,突然说:“你这是老虎腚上拔毛!老鼠枕猫蛋子睡觉,找死!”

  “他一分也不拿,这毛该拔就得拔!”

  “你拔吧,你拔出来按不回去!”

  “原告伤情危急,要求先预执行;你作为审判长,你说不应该扣车吗?”

  “我是审判长,你扣车和我说了?”

  “你正养‘病’……”

  “我还没死!”

  “‘裁定’你看了,你都不签字……”

  “那是我的权力,我爱签不签!”

  “你这是滥用权力,徇情枉法!”

  “乱用权力?有权你也乱用呀,你还没权!”

  “你这像一个法官说的话吗?像一个庭长说的话吗?!难道谢亚心是支部书记,就应该成为特殊公民,成为法不及身的特殊人物吗?”

  “特殊?”肖仁冷笑道,“有‘特殊’这个词,就有‘特殊’的人!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特殊吗?吃喝嫖赌全报销的人,特殊吗?我的手机费一月报三百,你能吗?”

  “这是搞特权,是社会的毒瘤!”

  “毒瘤?这是院长批的!有本事你也干正的!副的算啥?X头子去了皮,什么也不是!”

  “你无耻!”郑器腾地站起来,“你身为庭长,竟是如此的下流!那些毒瘤、污垢、特权,正是要摒弃的,要严惩的!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们作为堂堂的法官,应是公正的化身。你不但不去抵制,反而大言不惭地叫而嚣之,你不配做人!”

  肖仁“砰”地一拍桌子:“你别在我面前装大人!老子进法院时你还穿开裆裤呢!这里我是庭长,少给我指手画脚!你认为法律是天老爷?它还不如小‘鸡’的一条腿!让你办案是法官,不让你办你还不如个掏大粪的!你顶院长,顶县长,这北斗县盛不下你了!县长说了,叫放车!”

  “没有单院长的指示,谁说也不行!”

  门外不少人在偷听。牛撼说:“郑器和他一吵就干不长了。谁和他拍桌子,准得走道!”

  柳添心里窃喜:熊文怀这“点子”果然奏效!叫他俩吵吧,打吧,闹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回他一走道,这“二掌柜”就是我的了!遂对牛撼说:“你还不快汇报?”

  “汇报什么?”牛撼不解。

  “你耳朵长驴毛了?他只向单印汇报,这不是蔑视牛院长吗?”

  牛撼皱了一阵眉头:“郑器先向分管的汇报也不错,但死活不向俺干爹汇报也不对呀!”就觉得有汇报的必要。遂掏出手机向牛壮真的汇报起来。

  柳添见状得意极了!里边短兵相接,难分胜负,弄不好是狗咬狗两嘴毛,你刚我强皆阵亡!关键是上头一发火,那可是核弹头发言,瞬间让你灰飞烟灭、尸影也无!“哈哈哈……”好看的大片已经开演了。

  门突开!郑器出来,惊散一堆人!他谁也没理,径自下楼而去。当事人等得心急,一见郑器回来,一中年男子就急火火地上来说:“我有个急事要问。”

  “什么事?” 

  “有个人欠我钱,他今天开车来了,我关了门不放他走,这样做犯不犯法?”

  “犯法,不能私自扣车;如因此造成损失你还得赔偿。”

  “那我怎么办?”

  “只有起诉,通过法院扣车。不过你得提供财产担保。”

  “担保什么?”

  “一旦扣押有误,造成的损失由你赔偿。”

  “保证没错!那我接着起诉。”

  未等中年男子离开,那个“袖珍”男人又抢到桌前说:“郑庭长,你还认识我吧?我的事你知道。”

  “知道,不是来离婚吗?”

  “对,对,”他显得十分高兴,好像不是来离婚而是来结婚一样,“我那娘们和别人勾搭上了,早搭了伙……”

  “你有她婚外情的证据吗?”

  “有,我亲眼看见的!”

  “你拍照了吗?”

  “拍照?又不是结婚,照啥相?”

  “叫你‘照’光腚相!”有人说道,“结婚是照脸,这个是照腚。”

  “她能让照?我闯进去抓着她们了!捉贼见脏,捉奸拿双。她俩个真光着腚,正在看黄色录相呢!我绰起一根棍子就打,俺老婆抱住我,那男的光着腚就跑了。你说这算不算证据?”

  “最好有书证;她承认也行。”

  “她承认!守着我她不光承认,还说那野男人才是真男人!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不是真男人那孩子是怎么出来的?难道她是叫驴日了?”

  “你别重复了,上次都说了。这回来想怎么办?”

  “我写好诉状了,你看行不行?”

  郑器发现他摁的手印太小,让他重摁。他伸出小指头说:“你瞧瞧,再摁也这么大。”郑器见也属实,就叫他去找牛撼立案。

  这时就有一老者恭敬和蔼地上前说:“郑庭长,您干这行也真不容易。刚才你生了一肚子气,还心平气和地待人,真让人佩服。”

  郑器淡然一笑:“你老有啥事?”

  这老者说:“我是史家庄的,叫史金载。我儿子被前邻亲打了,住了二十多天院,花了七千多元。派出所给处理了多次,光偏向那方。我想过来起诉,行不行?”

  “行,只要调解终结,仍达不成协议,就可以起诉。”

  “派出所光叫俺去,说给俺一千元就行了。俺不干,就给搁起来了。那方他叔当书记,和所长熟,就轧合着熊俺。”

  “伤的重吗?”

  “不重,也不轻。”

  “有鉴定报告吗?”

  “有,光鉴定费就花了三百多。”说着就往外掏。

  郑器一看是“轻微伤”,就说:“打人属于故意伤害案件。打成轻微伤,不负刑事责任,但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如打成‘轻伤’,就要负刑事责任,并且还要赔偿。你儿子是轻微伤,只起诉赔偿就行了。”

  “对,咱就要求他赔钱,别的不计较。郑庭长,你看看诉状。”

  郑器看后,就疑惑地问:“怎么不写伤害的原因?”

  这史老头顿显尴尬之态,看看众人欲言又止。郑器觉得奇怪,就叫其他人回避,他才说:“我儿子挨打,是因为儿媳妇……咳,说出来丢人呐!”

  “到底是啥原因?”

  史老头叹了口气,说:“我儿子在外干活不回家,前邻就爬墙过来……我和老伴半夜里听见西屋里儿媳妇吆喝了几声,也没当个事儿。第二日一早,看她趴在被里哭,问也不吱声。过了好几天,儿媳妇才对我老伴说了这事。我老伴去找前邻,他死活不承认,还骂了俺!我们就把儿子叫回来,但儿媳妇不让说那事儿,只说前邻欠了钱不还。我儿子就去要钱,两个就打了起来,我儿子干巴鸡似的,哪里是那‘青皮’的对手,就打得我儿子住了院。”

  郑器有点愤怒了,问:“您怎么不报案?这事能用金钱来抵偿吗?”

  史老头为难了,他望着愤懑不平的郑器说:“她也来了,你跟她说说吧。”接着就领进一个少妇来。只见她脸色苍白,神色黯然,行为拘促,一副冤愧之态。

  郑器问:“你叫什么名字?”

  “曲晓心。”

  “有人欺负过你吗?”

  “嗯。夏天我在天井里洗澡,他从后窗就偷着看。我不知道……那天黑夜就……”

  “他欺负你几次?”

  “记不着了。”

  “你能证明是他?”

  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团儿,放在郑器面前。这纸团皱皱的、脏脏的,像是一个垃圾球。郑器将其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史金酬。在这三个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这个“×”非常粗,是无数次重复的结果,几乎将“史金酬”全部“×”死!

  郑器洞晓了她的心:她恨他,恨得入骨入髓!

  “你怎么不报案?”

  她抬起头,极快地看了他一眼。他发现她那一闪即阖的眸子里有一团忧郁的光。良久,她才说:“我不敢说,我说了,就没人要我了。”

  “难道你要叫他蹂躏你一辈子?”

  她低头不语,默然咽泣。

  “难道你甘心让他逍遥法外、继续作恶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泣声又起。

  郑器暗叹一声,就想起鲁迅先生的话: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这邪恶之心是贪婪的,它不因得到了什么而满足,更不因毁灭了什么而停止。懦弱忍让只能纵容恶念的膨胀,孳生更大的罪恶!于是说道:“你再忍让,会制造更大的悲剧!”

  她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浸润着黢裂的皮肤;她的双肩颤颤地抖动,久久的不能自抑,那一刻也不放过她的隐痛时时吞噬着她的心,变本加厉地折磨她!这隐痛与日俱增,从肉体到精神,时时蹂躏着、摧残着、煎熬着。这无尽的痛苦成了她灵魂的桎梏、生命的杀手。她这样下去,还有活路吗?

  “你别哭了,眼泪救不了你!”郑器有些动怒,“妇女解放运动都一个世纪了,新中国建立也已半个世纪!难道你还不如一个五十年代的李双双,你要成为现代版的祥林嫂吗?”

  她止住了啜泣,泪水依然盈眶,却说:“我刚才说的……您千万……别对外人说。”

  “女人啊,女人!”郑器哀叹着,“你想怎么办?”

  这时,史老头突然奔进来,说:“他给钱了,给俺钱了!俺不告了。”拖着儿媳就走了。

  郑器“腾”地站起来,猛地击桌一掌,抓起那个脏纸团“啪”地摔在了地上:“悲哀!”。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  美人计
十  美人计

  肖仁仍关在宿舍里,偷偷地养着头伤。他本想在家休息的,又怕郑器在庭里称大,收笼得人心归向,因而窝在屋里,隔门听政。

  对于刚才的交锋,肖仁简直气疯了!于是给牛壮打电话。“哼,我治不了你,叫‘牛魔王’治你!”他小报告一打,牛壮就火了,几乎是暴跳如雷,歇斯底里!他暗自笑了:小子!这回喝吧,喝不了含着走!

  郑器又在接待一位“缠诉”的老叟。高洁进来指指楼上悄声说:“正在告你哩!”

  “谁说的?”

  “我给他送水听到的。”

  “他向谁告状?”

  “向‘牛魔王’。”

  郑器沉默起来。高洁说:“听‘魔王’像是火了,说要掰点给你尝尝,叫你知道锅是铁打的!你要小心点。不行把车放了吧,咱这是图啥?”郑器无语,望着院子里那车出神。那来访的老头又絮叨起来。高洁说:“老同志,你先回去吧,你这事挺麻烦,暂时不好解决,先回去吧。”

  这老者用手遮着耳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高洁又重复一遍。他却说:“我来一趟不容易,五十多里啊,这是第二十趟了。”

  “再多也没用,”高洁说,“台湾还没有回归,暂时解决不了。”就对郑器小声说:“他是个缠诉的老户,神经不大好,粘糊的要命,像狗皮膏药,粘上就别想揭下来!”

  郑器说:“叫他上楼找牛撼吧,能立案就立上。”

  老头一听高兴了,冲郑器伸出大拇指:“好,一看你就是个好人。”又指着高洁,“你这小家伙还说庭长不在家,净糊弄我。”又冲郑器,“我一看他就是庭长。国共合作时,我在国民党第七十二师当团长,我的第四个小老婆会看麻衣相,一看手二看脸就知道前程如何。我这脸老了,年轻时,泡泛着呢!要不,她还能嫁给我?她比我小十七岁呢!”

  “现在你几个老婆?”

  他摆摆手,很潇洒地笑了:“小的跑了,老的死了,一个也没有了;儿子嫌我花花,也不管我了。我说等台湾一统一,把您娘再夺回来,他就是不信,怎么说也不管我。”

  “他娘是怎么跑的?”

  “跟着俺师长跑到台湾去了……”

  “这说明您师长比你更泡泛!”

  老者又笑着摆摆手说:“不是,不是,他长得尖嘴猴腮,就个子高,秫秸似的!我是投城过来的,她怕‘共妻’,不来,就跟着他跑了。我带了一个团呀,全部投城!连家属都过来了,就她跑了。”

  “你别愁,等台湾统一了,你就去台湾找你的小老婆。现在快上楼去立案,找‘老干’。”

  他又歪头问:“去找谁?”

  “找牛撼!”

  老头高兴地点着头:“找牛干,找牛干……”就出了门,忽又踅回来,“你们别走呀,我找不着牛干还得找你们,就是你俩还对我说正经的。我来一趟不容易啊……”

  “‘五十多里,来了二十趟了。’别絮了,都说了一万遍了。”高洁赶他上楼去。

  老头又笑着竖起大拇指:“好记性!若在当年,我提拔你当连长,能娶两个小老婆!”

  “咱实行‘一夫一妻制’;你快上楼吧!”

  “你也烦了?我来几十趟都不草鸡……唉,法庭一合并真不方便啊,不如一乡一庭好啊。你看,我还捎着干粮,像当年行军打仗似的。”说着就掏兜。

  高洁忙说你不用掏了,咸菜加馒头是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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