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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无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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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长熙斜眼瞟了方子樱一眼,语气淡淡地道,“若是这位绿柳姑娘一直都陪侍在秦三姑娘身旁,自然不会有什么猫腻,可是,她的鞋底上,却无故沾染了一些黑色泥土,万安寺地势崎岖,土壤本就稀少,有土的地方也都是碱性较大的红泥,整个万安寺,只有一处有黑色的泥土。”

冷长熙侧目看着愈发垂头丧气的绿柳道,“那便是大雄宝殿后侧,慧能大师为了种植海棠花特意从山下取来的营养肥厚的黑泥,绿柳姑娘,你鞋底上的泥土已经是半干,至少已经沾染上了两个时辰,那正是我们在东配殿歇息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不好好在殿外等候你家三姑娘,跑到大雄宝殿后头做什么?”

冷长熙说完,身旁叫邓三的小厮也是掏出了怀里的一包黄色纸包,展开给众人看,“这是我们刚刚从这丫鬟身上搜出来的。”

“是花红粉,”黎稼轩一眼就让认出纸包里的红色粉末,“难不成,戒嗔制造血泪的花红粉就是这叫绿柳的丫鬟交给他的?”

绿柳低垂着头,额发遮住半个面颊,什么也不肯说。

“我看多半就是了,”方子樱咬着牙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定是这下贱丫头串通了戒嗔和慧安意图毁玉暖妹妹的名声,什么佛像流泪,什么五月出生不吉利,都是假的。”

黎稼轩点点头,接着道:“如此一来,秦三姑娘便成了众矢之的,名声也受损,好毒辣的计谋,秦三姑娘,你过去,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让别人如此算计你?”

秦玉暖微微抬眸,眼里流露出一股戚戚然的神色。

“玉暖不知,”秦玉暖咬紧了唇角,一副隐忍模样,“玉暖自问安守本分,就连姐姐在宫里被猫抓伤,性情大变,对玉暖言辞不似往常和蔼,玉暖也一直委曲求全,还有二姐姐被罚后,玉暖为了给二姐姐开怀解闷,还特意送去了个会唱越剧的丫头,没想到,第二日就被二姐姐暴打一顿,玉暖知道两位姐姐只是心情不佳,都没敢去招惹,除此之外,玉暖久居深闺,实在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玉暖的话听起来像是替秦云妆和秦玉晚辩解,实际上,却是将二人在内宅里的恶性抖露得无所遁形。

几个和秦云妆有过瓜葛的闺秀立刻就上前来安慰起秦玉暖,嘘寒问暖。

冷长熙挑挑眉:“只可惜,这绿柳什么都不肯说,不然,也可以替秦三姑娘找到一些线索。”

秦玉暖慢悠悠地抬起眸子,冷长熙的身材很高大,秦玉暖需要微微昂起头才能和他对视,其实整件事,若是粗粗想来,是说得通的,但是其中,有一个细节不合情理,窦青娥做事向来谨慎,绿柳是她选出来的人,又怎么会粗心到连鞋底上的泥都没有擦去,甚至,在事发后,连身上的花红粉都没有处理掉。

冷长熙,这个让她捉摸不透的人,秦玉暖直视着冷长熙冰凉凉的眸子,里头似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伴随着远方响起的金钟鸣响声,秦玉暖的心也是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心房,她自持可以冷静应对一切,谁料在冷长熙面前,自己依旧会慌张无措。

☆、第二十六章 自求多福

祈福仪式毁了,讲座又闹得这样荒唐,就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感叹流年不利的时候,门外的小沙弥又跑来报道,“玄止,玄止大师来了。”

“今日因为在下收押了慧安,扰乱了佛法讲座,过意不去,故而请来了恰好云游至此的玄止大师,玄止大师佛法高深,相信他的一言一语都能发人深省。”冷长熙缓缓开口,接着道,“关于慧安、戒嗔和绿柳三人,他们扰乱祈福,对佛祖不敬,还污蔑秦三姑娘,既然是发生在万安寺里,而且戒嗔和慧安皆是万安寺的弟子,在下准备将其都交由慧能大师处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玄止大师在大齐的盛名不逊慧能,只是一直闭门苦修,很少见客,能请得动他的人,决非一般,光是这一点,众人就已经是对冷长熙刮目相看了,对于冷长熙的提议,自然也不会有异议,纷纷点头同意。

讲座结束后,秦玉暖正准备回厢房收拾东西,晚些回府,一个小沙弥手里拿着封书信就跑了过来,对着秦玉暖行了个礼,道,“秦三姑娘,这是家师慧能给秦家夫人的信,”说完,又指着远处的绿柳道,“是因为那位姐姐对佛祖不敬,家师想要她留在寺庙里先行受罚,按理,该是通知秦家夫人一声,还望秦三姑娘劳累转交。”

“慧能法师慈悲为怀,玉暖受教了。”秦玉暖恭恭敬敬地对着小沙弥回了个礼,小沙弥边挠头边走开了,他不懂秦玉暖的话,自家师父处罚人,还成了慈悲为怀了。

秦玉暖微微叹了口气,这小沙弥是不会懂的,若是绿柳回了秦家,作为一个坏事还被人揭露的奴才,窦青娥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到时候,只怕是生不如死,若是留在寺庙,还有一线生机,慧能大师睿智明世,又岂会不知其中缘由。

秦玉暖正准备转过身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细凄厉的哀求,“三姑娘,三姑娘留步,绿柳有话要说。”

秦玉暖缓缓转过身,看到绿柳挣脱了两个僧人的束缚直奔自己而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满儿和铜儿连忙挡在前头,阻止绿柳再靠近。

“我们家姑娘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想使什么坏?”铜儿狠狠地对着绿柳啐了句狠话。

绿柳忽而悲上心头,咬咬牙,噗通跪下就开始给秦玉暖磕头,“三姑娘,是绿柳不对,绿柳是被鬼迷了心,可是绿柳也是没有办法,绿柳是秦家的家生子,爹娘去得早,绿柳便和胞妹相依为命,一同在秦家做事,这次大夫人吩咐,绿柳若是不照搬,大夫人就会拿绿柳的妹妹开刀,绿柳也是……。”

“呸,”铜儿丝毫不同情这个又嚣张又恶毒的丫鬟,“为了你自己的妹妹,你就来害我们家姑娘,还不是自私。”

“你妹妹是谁?”秦玉暖淡淡地问道。

绿柳含泪道,“正是之前在三姑娘院子里当门房,后来又被三姑娘送到二姑娘院子里的福生。”

“哦,原来你们是俩姐妹,”满儿都忍不住念道,“做姐姐的心思不纯良,也难怪做妹妹的爱扒门缝。”

秦玉暖微微蹙眉,对着绿柳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绿柳能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如今她被人抓了个正着,虽然她明明将鞋底和花红粉都处理干净了,却不知道那冷将军有何本事,又给自己的鞋底沾上了黑泥,还将自己丢在柴火堆里的花红粉给寻了回来,如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人家的眼睛,她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绿柳不求其他的,只希望,三姑娘对奴婢的妹妹能网开一面,不要追究,福生也是被夫人要挟才替夫人通风报信的,如今福生被送去了二姑娘的院子,日日被二姑娘打骂,过得并不好。”绿柳颤巍巍地开口道,为了妹妹,就算拉下脸磕头,她也愿意。

“你是希望我在秦家护着你妹妹?”秦玉暖冷哼了一声,若绿柳当真是这样想,就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

绿柳喉咙哽了哽,不敢说话,半晌才道,“绿柳不敢,只求三姑娘不要再为难绿柳的妹妹。”

“不要为难?,”秦玉暖侧过身子,呵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凝结成白雾,挥散开来,可秦玉暖的眉头却似凝上了一层愁云,“到底是我为难了你们还是你们步步紧逼?若不是你们一招连着一招我何苦反击?如今你不用回秦家,只是被冷家人囚禁在万安寺已经是万幸了。至于福生,你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你是秦家的家生子,内宅是个什么样子,你最清楚。”

秦玉暖说完转身欲走,绿柳却又突然喊了一句,“经书里有东西,三姑娘,三姑娘,经书里有东西。”

临近黄昏,天空中多了几抹青灰色,未化尽的积雪下,嫩绿的青草已经拱出新芽,未散的雾气燃烧在金灿灿的夕阳里,祥和而温暖。

秦玉暖正站在秦家的马车旁,和方子樱道别。

“我知道你出来一趟不容易,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去太尉府找你聊天的。”方子樱依依不舍地拉着秦玉暖,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生知己,着实不易。

“还是算了,”秦玉暖也有些不舍,前世她没有朋友,日日被嫡母关在院子里,她就像一只被豢养的家畜,不停地替嫡姐绣这绣那,方子樱,应该算是她这一世的第一个朋友,“你贵为太傅家的嫡女,降低身份来找我恐怕遭人诟病,对你我都不好,若是有机会,我们再叙。”

四周不停有女眷少爷踏上马车归家,山门前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两人方要继续寒暄,远远却传来一声音调颇高的男声,“方四姑娘和秦三姑娘深情厚谊,真是令人羡慕啊。”

上官让阔步而来,刻意对着秦玉暖一甩折扇,故作风流地扇了起来。

“女儿家的情谊你有什么好羡慕的。”方子樱斜睨道,她素来看不起上官家的草包,上次在宫道上,也为此和上官仪吵过一架。

此时的上官仪坐在十步开外的一辆三架马车上,深紫色的帷幔缀着整齐划一的流苏,在山风中肆乱摇晃,上官仪明显一脸不悦,却也只倚着车窗,盯着这边。

听满儿说,上官仪中午回了厢房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赏了贴身丫鬟两巴掌,多半,她也知晓了秦云妆面容痊愈的消息,因此而闷闷不乐,心情大坏。

而上官让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上官仪那冒着火星的眼神,只是愈发厚脸皮了地凑到秦玉暖跟前:“我羡慕的,不是秦三姑娘,我羡慕的,是方四姑娘,可以与让秦家姑娘念念不忘,牢记心中,何时我上官让,也能有这个荣幸呢。”

“大庭广众之下,上官公子这样说,不怕脸红吗?”秦玉暖冷冷地瞅着自以为风流倜傥的上官让。

却也不知这上官让是着了什么魔了,他一打折扇,笑道,“我句句出自肺腑,为何会脸红?”

秦玉暖不欲与这种人多有牵连,转身欲走,谁料上官让却追了上来,问道,“我今日花了万金购得天蚕丝一匹,秦三姑娘可愿意与在下一同观赏观赏。”

“马车已经备好,恐怕观赏会耽误时候。”

“无妨无妨,”上官让继续追问,“听说宁王府最近负责整修白马书院,三月初三就可完工,秦三姑娘,届时在下相邀你去书院游玩可好?”

秦玉暖颔首回了个礼,“玉暖是女眷,出府不易,再说,若是与上官公子单独游玩,着实不妥。”

“那……。”上官让还欲再邀,一个冰冷得让人如临深渊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上官公子,大冷的天还扇扇子,不怕冷吗?”

这样的幽魅蛊惑的语调,不是冷长熙又会是谁?

秦玉暖已经坐在马车上,听到声音便下意识地撩起帘子,冷长熙依旧一身挺拔,端立如松,只是那下颌泛起的青色隐隐透露着他的疲惫,近日宁王府负责修葺白马书院,冷长熙还要负责一些东秦后续事务,加上今日祈福的波澜,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当真是分身乏术。

马车下,冷长熙负手而立,对着上官让冷冷道,“这是秦三姑娘的马车,上官公子在此纠缠,恐怕于礼不合吧。”

上官让显得有些尴尬,他笑呵呵地点头道,“我不过是想约……。”

“我方才都听到了,”冷长熙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屑,“第一,上官公子这匹天蚕丝是从我们宁王府城东那家玉满绣庄买来的乙等品,不需要万金,第二,白马书院的完工日期并非是三月初三,而是三月初一,若是上官公子有意前来游玩,莫弄错了时间,第三……。”

上官让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听到平白多出个“第三”难免有些诧异,蓦然抬起头,却看到冷长熙伸手朝着上官府的马车方向一指道,“上官姑娘已经久等多时,上官公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惹怒上官姑娘。”

上官让在外阔气风流,在内惧怕父亲听从小妹,这是公开的秘密。

看着上官让匆匆告退离去的背影,秦玉暖松下一口气,放下马车帘子,端起小木几上的暖手炉捂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隔着厚厚的棉帘子,冷长熙的声音却犹如具有穿透力的利箭,震得秦玉暖心头一颤,他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薄幸和凝滞,秦玉暖身子往棉帘子旁凑了凑,语气愈发的礼让,“冷将军有何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暗藏玄机

冷长熙微微凝注眼神,那一双明亮黝黑的瞳仁慢慢聚集起一道光,仿佛想要透过这厚厚的马车帘子好好看看那双让自己时而沉迷的眸子,她不是个美艳得倾城倾国的女人,却让冷长熙每每注视都难以挪开目光,可她似乎,对自己总有太多的防备。

“冷将军?”满儿轻声喊道,“若是没有什么话要说,我们家姑娘得先回去了,太尉府隔得远,只怕回去都晚了。”

“这个,你交给你家姑娘,”冷长熙从袖笼里掏出一个一指来高的白净瓷瓶,递到满儿手里,“这也是从绿柳身上搜出来的,权衡利弊后,在罗汉堂我并未拿出来,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家姑娘知道。”说罢,冷长熙一拂袖,宽大的鹤氅高高地扬起,带起一阵光影婆娑。

“怪人。”满儿转身将瓷瓶递给秦玉暖,嘴里还碎碎念道,“盯得三姑娘你的马车帘子看得那样专注,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呢。”

“行了,哪有这样在背后议论人的,”秦玉暖轻声嗔道,“外头凉,你喊铜儿一同坐到马车里吧。”

“那如何使得,”满儿还想推辞,“姑娘是主子,奴婢是下人。”

秦玉暖拉着满儿的手笑道,“如今绿柳不在了,你们若还真这样拘束,就真是和我见外了,再说,人多也暖和。”

满儿和铜儿再不好推拒,再说,如今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风也刮了起来。

满儿铜儿上了马车,满儿替秦玉暖窝了窝褥子,铜儿在替秦玉暖捏腿,嘴里还说道,“姑娘今日不是跪着就是站着,定是累坏了。”

秦玉暖揉捏着有些倦意的眉头,半眯着眼睛,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今天的片段,突然想到绿柳在最后歇斯底里喊的那句“经书里有东西,”睁开眼道,“将冷将军方才给我的瓶子拿过来,还有绿柳从藏经阁取来的那四本经书。”

马车缓缓而动,偶尔因为山路上的弯道和碎小石子颠簸两下。

秦玉暖坐在马车里,靠着引枕,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几本经书,一个字都不肯错过,果然,看到第二本《波罗蜜多心经》时,才翻看到一半,就从里头掉出来一张薄薄的纸条,上头白纸黑字,书写着两行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是情诗。”秦玉暖眉头拧得紧紧的,“那个瓶子里呢?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秦玉暖对着瓶口一嗅,没有味道,秦玉暖索性磕出指甲盖大小的粉末,挑了细细的一点,迟疑了片刻,准备入口。

“三姑娘不可以,”满儿忙拦住,“这药粉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让奴婢来试。”

“不必了,母亲再糊涂,也不会让人毒死我,这样的手段何其粗劣,”秦玉暖话未完,就微微舔上了一些,嘴一抿,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她连忙又咽了好几口水,断定道,“是五石散。”

前世秦玉暖的大哥秦临风在秦云妆出嫁之前,不知为何染上了五石散,秦玉暖日日见着他发作偷食五石散,自然也对这种东西熟悉起来。

只是秦玉暖没有想到,窦青娥的手法会如此毒辣阴鸷,若是绿柳没有伏法,势必要将这五石散下到自己的饮食里,到时候,五石散药性发作,让自己产生幻觉,甚至靡乱癫狂,再随意寻个男子,以经书里的情诗指证自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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