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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无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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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的情诗指证自己行为不检,到时候坏了太尉府的名声,像自己父亲这样保守古板且重名誉的人,一定会为了保全一世清名逐自己出府,看来窦青娥此行目的十分明确,她,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我早就该知晓窦青娥一招不成必有第二招,藏在经书里的情诗,让人出现幻觉的五石散,”秦玉暖越是越觉得心凉,单手往桌上一磕,“一招佛祖流泪毁不掉我的名,就妄图来一招私会情郎毁掉我的誉吗?”秦玉暖的心头似盖了一层阴沉沉的乌云,若是没有冷长熙及时发现绿柳的猫腻,若是没有冷长熙将这瓷瓶事后交予,恐怕,秦玉暖也只会后知后觉,就没有现在先发制人的有利地位了。

“也算是绿柳有良心,心存愧疚,在最后关头告诉了三姑娘。”满儿感叹道。

“不,”秦玉暖冷静得不能再冷静,“她才不会是心存愧疚,她不过是在赌,想要用这个秘密换她妹妹周全罢了。”

“三姑娘,我将这情诗给丢了吧,若是让人发现了……”

“不,满儿,这个要留着,这书是要送给母亲的,若是让她发现里头的东西没了,一定知道我预料到了她的计谋。”秦玉暖半靠着引枕,手上冻裂的地方刚抹上花玉露,沁心透亮的质地让她的伤口不再疼痛,连着用了半个月,秦玉暖的伤口已经接近痊愈,此刻的她,犹如整装待发的勇士,秦玉暖撩开帘子,遥望着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呢喃道,“父亲快回来了是吧,恰好,我就要他看看,他一直信赖的秦家主母是如何在秦家只手遮天的”

酉时三刻,马车停在了太尉府门口,来迎接的只有窦青娥身边的秀姑。

“明日老爷就要回来了,夫人此刻正忙着呢,所以没有出来接三姑娘。”秀姑含笑,又指挥着下人替秦玉暖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了下来,尤其注意到多出的几本经书,脸色立刻就亮起来了,赞道,“夫人可是想着这几本经书许久了,三姑娘这一下子都替夫人借来了,夫人定要高兴坏了。”

“是啊,父亲明天就要回来了。”秦玉暖喃喃道,脸上带着红润的喜气和欣喜,一副纯真无邪模样。

“姐姐,”伴随着一声高声呼喊,秦玉暖就看到角门处蹿出一个身影,穿着褐色的袍子,生龙活虎地从院子里头跑出来,跑到秦玉暖跟前,哭哭啼啼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看,这是廖妈妈用你的旧袍子给我改的小袍子,丑死了,丑死了,我也是秦家二少爷,凭什么就不能用新袍子,穿新衣裳了。”

秦玉暖一怔,宝川素来都是懂事的,可须臾又瞟到了秀姑那精明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宝川,似乎在探究秦宝川话语和情绪的真假,秦玉暖立即也懂了,拉着秦宝川劝道,“宝川啊宝川,你平时在院子里闹就算了,现在还跑出来了,要是父亲明天回来看到你这副模样,他一定又会生气的,快,跟我回去。”

秦宝川一扭头,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嘴里还继续念着自己是秦家二少爷,该吃好喝好云云。

“真是不好意思,让秀姑看笑话了。”秦玉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秀姑眼光精明地一闪,立刻道,“无妨,若是三姑娘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奴婢就先回翠轩院了,夫人还等着奴婢送经书过去呢。”

等秀姑走后,秦玉暖才带着秦宝川匆匆赶回了院子,廖妈妈早已备好了炭火,一进屋子,秦玉暖就忍不住戳着秦宝川的脑门笑道,“说说,你这脑子里的鬼马精都是从哪里来的?”

秦宝川笑嘻嘻的,最近被苏成海送来的点心滋养得都生出了婴儿肥,脸颊软软的,跟着笑声一颤一颤的,“是前几天表哥提醒我的。”

“表哥?”秦玉暖手一顿。

“恩,”秦宝川点点头道,“最近姐姐你不是让我开始洗冷水澡了吗?前几日姐姐你不在,表哥来了,他问我,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因为他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娥从姐姐院子里出来,以为是大夫人又让姐姐帮忙绣些什么东西了。”

“然后呢?”秦玉暖急着追问道。

“后来我接连观察了好几天,发现每天早上我洗冷水浴的时候,翠娥真的会躲在院子后面看,也不进来,像是,唔,像是在监视我,我猜,大夫人让翠娥来监视我的目的,就和把我们赶到这破院子的目的一样。”秦宝川振振有词,眼神坚定,闪烁着一种过分成熟的沉稳。

“你觉得,是什么目的?”秦玉暖试探地问道,前世她从未和宝川这样交流过,她懂的,只是安分守己,换得宝川一世安宁,如今,她竟然都不敢去相信,其实宝川会有这样一份少年老成。

“就是不想让我们有出息,不想让父亲注意到我们呗。”明明是如此沉重的一句话,从秦宝川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带着点童真,“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拼了命想要保护我一世无忧,宝川亦希望姐姐活得快乐,姐姐,宝川虽然小,可是会长大,到时候,宝川是可以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听完了秦宝川的话,秦玉暖更加触动了,她紧紧地握着秦宝川的小手,眼神凝了一层似海的温柔,“你放心,”秦玉暖笃定道,“明日父亲就回来了,总有一天,姐姐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父亲知晓,宝川你并非像窦青娥和秦玉晚谣传的那样不学无术,纨绔娇惯,让父亲知晓,他还有一个多么懂事的儿子。”

“恩,”秦宝川像个小大人一样郑重地点了点头,“宝川也会努力读书,练好大字,锻炼好身体,不让姐姐为宝川过分操劳。”

☆、第二十九章 丧行败德

太尉府东院的书房,满地琉璃碎片,陶瓷残渣。

秦质冷眼坐在太师椅上,怒意毫不遮掩地显在脸上,带着远归而来的疲惫,屋子里突然宁静了半盏茶的时间,静得连一根头发掉到地上头响如雷霆。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秦质深吸了一口气。

“妾身哪敢说谎,”窦青娥眼里半是含情半是含泪,“外界传言说妾身虐待庶女,害得玉暖手生冻疮根本是子虚乌有,玉暖的娘亲去世后,老爷您便将玉暖和宝川交由妾身照顾,宝川胆小骄纵是秦家都知道的,这回,不过……不过是因为玉暖犯了错,妾身才罚她去洗了几天衣裳,哪知道,玉暖这般娇贵,洗了三天就出了冻疮了。”

骄纵,胆小,自持金贵,这都是秦质最讨厌的特质,尤其是出现在自己的儿女身上。

“我是问你,你刚才说玉暖已经服食五石散半个月的事,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窦青娥慌忙道,“这件事,秀姑翠娥都可以作证,今日玉暖为能出来迎接,就是因为身子不舒坦,老爷,当初我罚玉暖,也是因为玉暖服用这种禁药在先,绝不是像外界传言的,说我虐待庶女啊。”

秦质负手站起身来,他清楚地记得在朝堂上皇上是如何与他说的,皇上夸他忠君爱国,在为难之际奋不顾身保护皇子,本来是要封爵的,最后却说自己内宅不宁,一家不治何以平天下,故而暂缓决定,而这个内宅不宁,就是最近京城传言的窦青娥虐待庶女,害得庶女生冻疮,在皇后宴席上被发现,甚至,有人开始谣传,昨日的万安寺祈福礼中佛像流泪也和秦家夫人有关。

三公,乃太尉太常太傅,本就是作为百官道德表率,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下,秦质封爵一事暂缓合情合理,却也让秦质内心愈发苦闷,没想到,自己一世盛名,高官青云路竟然会栽在一个妇人手上。

可若是再传出秦家庶女服食五石散的事,秦质下了决心,趁着事情还未扩大之前,一切都要秘密查清楚了。

碾好了最后一瓶药泥,秦玉暖擦干净还沾染了些药汁的桌角,守门的铜儿却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喊道:“三姑娘,老爷和夫人派人来了,如今到了院门口,要请三姑娘过去说话。”

“三姑娘,”廖妈妈本能地护在秦玉暖身前,已经爬上数道皱纹的眼角尽是担忧,“三姑娘,奴婢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廖妈妈你守在院子里更有用处,”秦玉暖站起身来,拍掉翠蓝马面裙上掉下的一些草药渣,抚了抚头上清雅简单的蝶形嵌玉银簪,出门对着来接人的嬷嬷福了福身,“玉暖身子不适,让嬷嬷久等了。”

顺昌院南边书房,屋子正中,是落地铜炉,里头置着香饼,屋角的古铜水注铜嘴上水珠滴落的声音在这肃静森冷的书房里尤为刺耳,一次一次敲打着秦玉暖的心房。

此刻的秦玉暖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一旁是与秦家关系密切的陈老大夫为其诊脉,陈老大夫蹙眉把脉,看起来十分谨慎。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秦质仍未发话,直到陈老大夫命药童收起了药箱,才开口问道:“如何?”

“大人,三姑娘的脉相浮沉皆得,脉大而长微弦,此乃实脉,为阳火郁成,脾肺热中宫满,若不是体患虚寒就是……就是服用了五石散。”

“不能定下论断吗?”窦青娥有些着急。

“母亲,玉暖今早便让廖妈妈去回了话,说今日玉暖身体不适,感染了风寒,母亲还想要什么论断?”秦玉暖双膝跪地,可从冰冷地面上传来的寒意全然不及她心里翻腾的云涌,对于这个父亲,秦玉暖前世也与他没什么亲厚的情谊,可血肉至亲,秦质今日听了窦青娥的一番话就这样开始怀疑自己,还是让她有些心凉。

“父亲,”秦玉暖注视着坐在禅椅上的秦质,“若是因为玉暖今日身体不适,未能随同母亲去府门接您,玉暖在这给您赔罪了。”说罢,秦玉暖又恭恭敬敬地伏地磕了个头。

秦质微眯着眼眸,透过长木书桌上的笔架子看着无比真诚的秦玉暖,开口道:“若你错的就仅仅是这些,我又何必私下派人让你过来。”他秦质自问是何等自律守法,如今被朝中官员知晓自己内宅不宁不说,若是秦玉暖当真服用了的五石散,他只有将其逐出族谱才能保住自己一世清威。

秦玉暖只是愈发恭敬地低下头道,“玉暖不知自己所犯何错,让父亲回府第一日就大发雷霆。”

“三姑娘,你若是不肯老实交代,也别怪我和你父亲无情了。”窦青娥坐在侧座,捧着暖手炉,全然没了方才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的,只是傲慢、自信和一击即中的决心。

秦质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禅椅上,他十指交合,思量着主意,权衡利弊之后,缓缓发声:“你若不肯坦白,玉暖,恐怕最后颜面不保。”

秦玉暖愈发挺直了脊梁道:“玉暖行事光明磊落,绝没有做什么丧行败德的事,不需要坦白什么。”

“好!”她窦青娥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你既然不肯说,老爷,您看看,您给了她三分薄面她却还不领情,还请老爷准许秀姑带人去三姑娘的院子搜查,等搜出来了那不干净的东西,她自然无法辩驳。”

秦质用一种打量犯人的眼光凝视了秦玉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这便是同意了窦青娥的提议了。

秀姑领了命出去,秦玉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睁着眼睛,惶惶问道:“父亲母亲,你们是怀疑玉暖服用了五石散那种禁药?”

“有没有服用待会便知。”窦青娥的言语里参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不把这个碍事的庶女连同她的弟弟赶出秦家,她心头不宁。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书房后院的梧桐枯死的枝桠被风一吹,垂直跌落,啪嗒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秀姑领着几位搜查的嬷嬷前来报信。

“老爷夫人,院子里的所有吃食和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并未发现五石散。”

跟在秀姑身后的那位老大夫亦是点头道:“没错,老夫一直跟着查验,所有的食物都是正常的。”秦玉暖早就让廖妈妈把早上的米粥给处理了,自然一点痕迹都不留,而留了廖妈妈和铜儿满儿在院子里,也是防止窦青娥的人在搜查的时候动什么手脚。

“不过,”秀姑话锋一转,引得秦质都下意识探了探身子,“在三姑娘的妆匣里发现几瓶药瓶,塞得极紧,特地拿回来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查看。”

秀姑之所以特意把这药瓶带回来,就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这药瓶就是当日她托夫人之命交给绿柳,装着五石散的药瓶,秀姑和窦青娥相视一眼,两人心里各自有了谱。

“来人,将这两个瓷瓶打开。”窦青娥挥一挥衣袖,大气压人。

“慢着,”秦玉暖突然阻止道,“母亲,父亲还在屋子里坐着,母亲不征求一下父亲的意思就贸然下令,未免太自作主张了。”

窦青娥呐呐地看着秦质,还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就见秦质神色不安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瞧见了吧,”窦青娥脸上很是得意,“今日我就要让老爷您看看,您这个足不出户的三女儿背地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不孝女,服食五石散,按家规,当逐出家门。”

“母亲如此笃定玉暖服食了五石散,如若没有呢?”秦玉暖眼神愈发坚定,她是在挑衅,挑衅窦青娥做出承诺。

窦青娥此时已经是孤掷一注,她相信,只要她打开这个瓷瓶,就可以扭转乾坤,她红涨着眼道:“如若没有,我便自愿礼佛斋戒一个月,足不出户,秀姑,打开它!

秀姑麻利地打开瓶塞,里头一股草药香扑鼻而来,秀姑覆手一倒,落在托盘里的并非白花花的五石散,而是粘稠粘在瓶口的青绿色药泥,秀姑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尴尬,窦青娥亦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一切都和她预料的背道而驰。

窦青娥难以置信地盯着秦玉暖,看着这个素来软弱无能的庶女脸上流露而出的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坚忍,她被算计了,窦青娥在心里飞快地下了论断,向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而如今却……

秦质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他缓缓开了口,对着窦青娥道:“这,就是你说的五石散?”

陈大夫立刻上前挑了一星药泥,嗅了片刻,道:“大人,这是用川芎、川牛膝、白芷、延胡索、红花、肉桂、丁香、薄荷脑、冰片碾成的药泥。”

“做什么用的?”

“回大人,这是青州那一片的民间法子,”陈老大夫拱手道,“外敷可以活血化瘀,疏通筋骨,是治疗扭伤红肿的好方子。”

☆、第三十二章 忍为上计

秦云妆一眼瞅到来人竟然是秦玉暖,一时怒从心烧,可想到昨夜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她秦玉暖比她们想象得更可怕,更工于心计,她竟然生生地将胸口那团燃烧的怒火咽下,直到指甲将手心掐出一个紫红的月牙儿印来,才能用一种类似平静的语气朝秦玉暖问好:“三妹妹也来看望父亲吗?”

既然人家能忍,秦玉暖自然也不会戳破,她微微福了福身,道:“父亲身体抱恙,做子女的总该是来尽尽孝道,大姐姐你不也来了吗?”

秦云妆虽然一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一见到秦玉暖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秦云妆就替母亲觉得委屈,她咬咬牙,不想再多留:“既然三妹妹来了,就快些进去看父亲吧,我也该走了。”

说罢,便是匆匆提着裙摆绕过影壁,秦玉暖望着她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你怎么看?”秦玉暖突然问着身边的满儿。

满儿许是没想到自家姑娘会来征求自己的意见,踌躇一瞬后颔首答道:“大姑娘是个能忍的。”

“能忍是一方面,”秦玉暖沉下眸子,“只怕,这对母女是在等着什么,我听说,窦青娥已经给大哥修了封书信,我想,大哥很快就要回来了。”

秦家大少爷秦临风,年方二十,三年来,一直在外游学不归,而秦玉暖对他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前世那个因为吸食五石散成瘾,形容槁枯,行将就木的瘾君子,突然的成瘾,突然的自闭,而原因却是个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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