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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宅急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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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未成年!”
“你还讲不讲了?”
“讲!来来,跟我到外头来,让这小妮子一个人蹲着吧。我去带你看我可爱的小蚂蚁,熬汤的材料全是他们从林子里给我找回来的呢。”
3
“师父师父,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满脸乌黑的小和尚抱着一床湿被子,狼狈的冲进禅室,“师兄弟们都跑了!师父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小和尚边说边将被子朝年迈的老和尚身上裹,却被老和尚拒绝,他指了指禅室的另一边,一个身着僧衣的年轻人,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一截打坏了的棍子扔在一旁。这家伙怎么在师父房里?
被打晕的人,小和尚认识,是前不久才来剃度出家的,来历不知,只知这人仪表不凡,不死普通人家。剃度之后,师父赐他法号无念。后来寺里的师兄弟们才知道,这位无念师弟竟是个傻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哭笑,整天除了坐在禅房里打坐,便什么都不干了,给他饭就吃,不给就不吃。师父给了他一个单间住,还批准他不用跟大家一起做早晚课,待遇比任何师兄弟都好,还嘱咐所有弟子不得以任何理由欺负无念师弟,违者必重罚。转眼,无念师弟已经在寺里呆了一年多了,大家几乎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无心,你快带了无念师弟从密道里走,不用管我。”老和尚不容违逆的命令道,“快!”
“师父……”无心小和尚心下一惊,眼见老和尚神情坚决,只好点头。
“慢!老和尚突然想起什么,上前扯断无念脖子上的红线,抓出一块九龙金镶玉诀之后,快步走到床前,掀开床褥拉开隐在床板上的暗门,对无心道,“快走!”
“师父,我回头再来救你!”
无心一咬牙,背着无念跳进了密道。
老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决绝地关死了暗门,锁死,盖上床褥恢复原样。门外的火光越来越热,老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转着他的念珠……
笼月寺的火烧足了三天。这座位置偏僻,香油稀薄的小庙,除了焦土残木,什么都没留住。据说,寺里的僧人一个都没逃出来。第一批赶到现场的官府衙役说,笼月寺里所有的出口都被人从外封死了。但这种说法连同最初的散布者,很快就消失了,阿弥陀佛。
山下的乡民说,笼月寺的方丈惹恼了住在山顶的一只千年蛇精,那蛇精才招来天火烧了整座寺庙。不少人都曾表示曾在笼月寺背后的水潭里,见过化作女子的蛇精在戏水。笼月寺大火后的三天里,千里外的皇宫中,有锦衣卫匆匆而行,直往乾清宫。
没人知道这个晚上,锦衣卫跟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离开后,永乐皇帝踱步到殿外,手里攥着一枚九龙金镶玉玦,对着南方的天空,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多年来未曾睡过一个踏实觉的他,终于一觉到天明。
这些背后的故事,无心自然是不知道的。
逃出笼月寺后,无心带着依旧痴傻的无念,辗转到穹隆山深处寻了个地方,搭了间茅舍,安下身来。
和尚是做不成了,何况,她本来就不是和尚。
她只是方丈从山溪里,无心捡来的一个弃婴。方丈原本欲将她送往山下给人收养,谁知这小女娃紧紧抓住他的袈裟,力气奇大,任谁都拽不开,方丈只道她是与佛有缘,便将她扮作小和尚养在寺里十五年。这秘密除了方丈和大师兄,再无人知。大家只道方丈捡了个男娃,并无怀疑。至于这个无心师弟,天生聪颖,心地良善,相貌又生得清秀,笼月寺上下真是无不喜欢的。谁会知道,这朝夕相伴的无心,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女红妆。
若不是这场无端大火;恐怕无心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不是和尚。方丈跟她讲过;她的背心处纹有“久年”二字;只怕是她父母为了日后相认留下的记号;若有朝一日离开笼月寺;就以这二字为俗名吧。久年……
她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注视着自己落在水里的倒影;沾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水面上微漾着一片婀娜的背脊。
水下的异动;惊醒略略失神的她;她秀目半眯;举起手里削尖的树枝;朝正好游过的那条肥美的鱼儿猛刺下去。四溅水花中;猎物手到擒来。
搬到穹窿山这两年;全赖她狩猎捕鱼;种菜采果;才将她与无念好好养活下来。师父说的没错;她真是天生神力;从前在寺里;师兄弟们玩掰手腕;居然没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不止力气大;她跑得也快;上树像猴下水如鱼;灵巧无人能及。她自己也不明白;
只觉得身子从来都很轻;做什么都很容易。 她擦去脸上的水珠;上了岸;把战利品放进竹篓;盘算了一下今晚要做清蒸还是红烧鱼。一边收拾;她一边哼着歌;眼角却无意觑到一个人影。
河对岸;一个黑衣男人;沉默冰冷地看着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发丝间流动着一种完全不属于人间的青色暗光。天空与水面的光华都因他的到来;居然弥漫出沉沉死气;挥之不去;连鸣唱不止的鸟儿都骤然停下了歌喉;扑着翅膀逃走了。
她跟他之间;河水翻涌;她好奇而仔细地端详;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隐隐觉得;那是个认识的人。
他走过来;踏流如平地。
她抓着竹篓;没有畏惧;等他靠近。
他站在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深灰色的眸子;笼罩着眼前这个湿哒哒的山野少女。 好年轻漂亮的男人呀!尤其那双眼睛;跟自己的眼睛是同样颜色呢!真难得!久年看得发呆。 “我叫久年;你是谁?”
男子面无表情;伸出手;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 如果他是心怀不轨的山贼;就拿石头砸死他!久年在他的注视里;一动不动;心里拿定了主意。 结果;他什么都没做;也没说;转身走了。飞走的。 久年看到他背上生出了一对青色的翼。
师父说过;深山必有精怪;看来不假。 久年抱着竹篓飞快跑掉了。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条河抓鱼。
除了头发长出来了,无念跟之前并无多大不同,什么都不说,每天只是痴痴坐在家里,往北看。他看起来依然很年轻,眉眼的出色依然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只是,谁都看不透那双如陷死水的眼睛下,到底藏了什么。
他看窗外;久年看他,边看边剥鱼鳞,顺便还将遇到怪人的事也当作笑话一般讲给他听。两年来,久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沟通的方式。她说,他听,没了。
最初的时候;他当她是空气,或者是理所当然照顾他的人,从来末予任何回应。她毫不介意,做饭洗衣,照顾妥当,患病时逼他喝鱼汤补身,说他已经不是和尚了,天气好的时候一定要抓他出去晒太阳,夏夜里会直接把他从床上拖出去,看星光倒映在屋后水塘里的
漂亮模样;然后被蚊子咬出一头包,反正他的力气没有她的大,随她宰割。 于是,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有时是不耐,有时是浅笑,但都是极偶尔。
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无念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寻找久年的下落;尤其当她要出门或者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总在刹那间,欲言又止。
久年猜想;他们恐怕要在这里住一辈子。想到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她的心里就有一股微妙的、奇异的、丝线一样的东西在慢慢明晰,缠绕。
“出去……要小心。”他慢慢地,慢慢地,发音甚至有点困难地说了五个字。
院子里;月色清朗如灯,握在她手里的帕子,突然停在他的脸上……他的胡子,从来都是她刮的。她说有胡子不好看,落拓得很。所以每当他的胡茬子一冒头,她就会给他刮去,再用沾了清水的帕子,细细擦干净。
她愣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说了声“嗯”。
一扇门开了;再关上使很难了。
久年觉得,今年的春天是最漂亮的,她也不知为什么,那些都快看腻了的山水花草,都变得动人起来。
从那晚开始;他慢慢变得愿意说话了;虽然大多数时间仍然是痴痴望着北方。他说他的亲人在那个方向,亲生叔叔,住在华丽的房子里,万人之上。
她边洗碗边问,你想去投奔你叔叔么?
他微笑着摇头,说正是因为这位叔叔,他才会去笼月寺。正是因为这位叔叔,他要终身漂泊。天下皆王土,处处不容人。
那就留在这里吧,有肉有鱼,有野菜有瓜果,忘了你那有钱叔叔吧。她笑呵呵地把碗擦干净,放好。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说他最想念的是他仙逝的祖父,如今却连拜祭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打扫灶台;但记下了他的话。
第二天;她拖着他去了屋后的空地;指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说:“这是给你的。”
他走到石头正面;方才看到有人在这石头上雕了一个人像;一位长须冉冉;眉眼和善的老人;栩栩如生地摆在眼前。旁边还刻了一串小字……无念的爷爷。
“我是想着你的模样刻的;反正是你爷爷嘛。”她拉着他在石像前跪下;“来吧;你可以拜他了。他一定会知道的。”
一宿末归;原来是做这个去了。
不是不诧异的;不是不感动的。他领了她这份情。
久年站在他身边;看他眼含泪光;长跪不起;心里也隐隐难受。长时间的等待中,她恍惚觉得有人出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当夏天的蝉声悠悠响起时;他在一个傍晚;对她说:“成亲吧;我们。”她先是大笑;说两个和尚居然会成亲;然后才红了脸;说;好。
一对红烛;两件红衣;就是他们婚礼的全部。
到他掀起盖头前;久年都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情;自己是喜欢他的吧?喜欢就是爱么?爱就是成亲么?
当盖头被掀起;烛光照亮了那张总是看向北方的脸时;久年顿时如梦方醒。
当很的的喜欢积累起来的时候;那便是爱了。他总是看向北方的脸;从今后会看着自己了。从一开始;他们已经相濡以沫;只是现在;她才发现这一点。
久年心中的门;终于彻底打开了。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明明白白地说;这个男人;便是你一生最渴望拥有的珍宝了。跳跃的烛光里;他温柔的眼神里;她将自己放进了最美好的憧憬。
酒醉般的眩晕;带着深重的幸福感;向她袭来……
她至今都不能忘记,他把长剑从自己爱人心口里拔出的刹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灼痛了她的眼睛,她从湿漉漉的草地里爬起来,当她第一眼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时,三魂七魄都惊碎了。
面色苍白的无念,浑身湿透,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个生着翅膀的怪人站在他旁边,握在手里的一柄长剑,深深刺入了无念的心口。 不,她平生第一次尖叫。 前方的水塘里,几只水鸟被吓得振翅逃窜。 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你爱之人,我必杀之。” 唰,他抽出剑,一缕鲜血从无念的伤口里缓缓涌出。 以前,他不太懂什么是爱,更不懂什么是恨,现在,她都懂了。她扑过去抱住无念,才发现他的身体早已冰凉,一身红衫还穿在身上,将他的皮肤衬得分外白。 他没有掉泪,一滴都没有。 放下夫君的身体,她像豹子一样朝凶手冲去,如果可以,她愿意抱住他,一起沉到那深不见底的水塘中。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哪,他凭什么夺走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的性命?! 你爱之人,我必杀之。 这得是多么畜生的人,才能讲的出的疯话呀! 她的速度太快了,可是那个人的速度更快,他腾空飞去,在她追不上的高空停住,看了看脚下那个悲伤到疯狂的女人,决然离去。她仍不放弃,朝着他消失的地方猛追,山石荆棘都挡不住她。但,还是追不上。
她失魂落魄回到原地,抱着尸体,静坐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夜里,她葬了她,把他埋到了他爷爷的石像旁边。她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舍,孓然一身离开了穹窿山。 去哪里,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走就是了。
十年,百年,几百年。无数人在时间的攻击下老去,死亡,可是久年,一直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不曾老去分毫。 这现象,是她在失去无念的第三十个年头发觉的毫无惊喜。她无法理解那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被时间抛弃是件极可悲的事,若不是要找到那凶手,这条命有
还是没有;这张脸年轻还是苍老;有什么要紧。可是他就像蒸发了一样,她几乎踏遍了整个天下,从朱家皇朝走到清军入关,没有他的一点踪迹。没有人见过他,没有人认识他。她有的甚至会怀疑,那个清晨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她一直没醒过来。
虽然她总是这么青春貌美;活力无限;但;皮肉之下的心;早己累得四分五裂。守着不老的年华,她实在累极了,暂停了退逐的计划,在市井里开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她自己就是活招牌;渐渐门庭若市。 她在最靠近人群的地方;小心地为自己找一点热闹。
京城里别家的胭脂铺子被她强了生意,那些百年老店到底气愤难平,勘察到她不过是一介女流,且孤身一人,胆子便大了起来。流氓滋扰,造谣生事,一切不利于她的攻击铺天盖地而来,无非要她知难而退,关门大吉。 那天傍晚,她入货回来,被几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堵在巷中。她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在她出手之前,已有人先她一步,轻描淡写便将这群狂徒收拾到头破血流,满地求饶。英雄救美这样的俗事,在她漫长的一生里,不是没有遇到过,她也不过是道声谢,各走各路。 这次,当她看到替她解围的,不过是一位文文弱弱的年轻书生时,她有些许惊讶。她依然跟她道谢,然后便要分道扬镳。 谁也没料到地上那群狗熊,不念他们放生的好心,反而眼色一变,几个人掏了带着倒钩的飞刀出来,朝她与书生扔来。结果的结果是,混账东西们每人被断了一条胳膊,昏死过去。书生的右臂被刺伤,久年被他推到一边,安然无恙。眼见他伤口血流如注,久年忙将他带回了铺子里。 上药,包扎,他笑问她如此熟练,可是常有英雄好汉因她所伤,再为她所救。虽是玩笑话,多少是轻佻无礼的。 她绑绷带的时候,故意多下了几分力气,疼得他眉头一皱。
“看起来刀上无毒,如有不适,还请公子另请名医。诊药费多少,小女子代付。”她收起药箱,指了指大门,“天色已晚,多有不便,请。” 他充耳不闻,反而将身子一侧,顺手从一旁的烛台下取过一叠纸来,朗朗念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化悲扇。”啧啧两声,他又换一张,再念,“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她把纸一把抢过来,柳眉倒竖。这些都是她闲来无事时抄的词句,这厮实在太过唐突,让人气恼。 “这些悲悲戚戚的句子,看看便罢了。越是记住,越是自苦。”他笑望着她,起身告辞,“多谢姑娘赠药,改日必定再来拜访。” 她皱眉送她离开。当夜,她简单收拾了些细软,毫无留恋得离开了铺子,更从前她离开穹窿山时一样。 说来好笑,那些流氓同行得劣行威逼不曾让她退却分毫,却因为一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一走了之。久年也不太能解释自己得心态。 她暂时在郊外寻了一间荒宅住下,等想好下一个目的地时,再离开京城。传说这宅子曾是个被皇帝杀了头的叛臣得别苑,因为满门抄找,所以一直“不太平”,多年来无人踏足。如此正好,没有比这更清静的地方了。
十来天住下来,白日清静无忧,夜里虫鸣花睡,微风卷香,连屋檐之间得蜘蛛网都是安宁本分的,哪有半点不太平。久年时常坐在院子里那碧水不枯的荷花池前乘凉,发呆。午夜梦回,心里少不了一阵苦痛。 要找的仇人不知身在何处,时光飞梭,自己却如无头苍蝇,不见前路。也许应该回穹窿山如看看?当年的笼月寺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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